闻欢没走成。

那天晚上, 她在夜绿遇到了老熟人, 那群崽种可不是怜香惜玉的角儿,她单枪匹马势均力敌,肯定是吃了点小亏。

陈清河是怎么收拾那帮人的她已经懒得管了, 因为很明显, 她被软禁了。

是比之前还要更可怕的囚.禁。

白天,闻欢躺在床上发呆, 陈清河现在已经懒得亲自来教她了, 大概是觉得她肯定没戏考大学,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他发来不少深港市数一数二的老师,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了。

高考迫在眉睫,她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臭狗屎。

“叩叩。”

这个点敲门的人肯定是王嫂,闻欢蒙上被子翻了个身, 一身的抗拒。

王嫂拧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一团, 她叹了口气,上前趴在床边说:“安安,吃饭吧。”

“不饿。”闻欢摇头,她最近正在进行绝食抗议,效果甚微, 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王嫂叹了口气,摇摇头:“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你说说你这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王嫂是从小看着闻欢长大的,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孙女还要亲,看她这样折磨自己她心里难受,她轻缓地拍拍被子,劝道:“安安,听话,别折腾自己了,咱们大不了就先给陈先生服个软……”

“王嫂。”闻欢掀开被子,“咱不提他,行吗?”

王嫂低头看着闻欢,她的表情很坚定,没睡好,眼圈又红又肿,就差把“我非常讨厌陈清河”写在脸上了。

王嫂叹了口气,不再触她的逆鳞:“好,不提了,不提他了。”

“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下去吃口饭吧,再这样熬下去,你身体都要熬坏了。”

“我不吃。”闻欢摇头,蒙上被子,“王嫂,我还困着呢,你让我安生睡个回笼觉吧,晚安。”

……

“今天也没吃东西吗?”

“没有。”

王嫂叹了口气,她的语气很沉重,闻欢这孩子是她从小带起来的,性子她最熟,平时她使个小性子,就算绝食也会偷点东西吃。

可是这次呢,送到嘴边都不吃不说,还连床都懒得下了,一看就是来真的。

恐怕,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王嫂犹豫了很久,嘴唇张张合合,陈清河像是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急着挂,过了一会儿,王嫂深深呼出一口气,豁出去了:“陈先生,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

陈清河沉默两秒,点头:“您说。”

“陈先生,我知道您工作忙,也知道我就是个做饭打扫的老太婆,说这种话实在是没有身份,高看了自己,但是我请求您,过来家里和安安聊一聊,就算说不开,至少也劝她吃点东西。”

“我真的不忍心看这孩子……”王嫂说到动情处,声色开始哽咽。

刺啦啦的电流声,还有平缓的呼吸声,陈清河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

……

陈清河不见闻欢,并不是不想见她,而是想让她长点教训。

最近他睡得不好,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姑娘被人围在中间的画面总是会跑进大脑里,他想过去帮她,想拥开所有人把她护在身后,牢牢护住。

可是身体一点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他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每夜醒来都出了一身大汗,然后独坐到天亮,陈清河看着窗外笼罩进来的,缥缈的皎洁月光,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烈,好像——

他的小姑娘也会像朦胧的月光一样,抓不住,摸不着,随他而去了。

陈清河摇摇头,把这种荒唐的念头晃出去,一纸婚约在手,她跑不掉的。

陈清河是在晚上去闻家的,如他所想,客厅没人,只有一脸担忧的王王嫂,跟在他边上愁容满面:“安安已经很久不下楼了,陈先生,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不得不把您找来了。”

陈清河扫了眼鞋柜里摆放整齐的鞋子,点头:“嗯,我上去看看。”

“陈先生!”王嫂语气急切焦急,她喊住他,陈清河停下脚步,侧回头。

王嫂稳了稳心神,两手放在一起攥成一团:“陈先生,安安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如果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您多包涵,别和她一般见识。”

陈清河点头,他抬步上楼,楼上走廊很静,他往前走,还能听到皮鞋踩在木地板上一步步的回音,走到闻欢房间门口,回音停了。

陈清河敲门:“闻欢。”

当然不可能有人理他。

陈清河保持最后的礼貌,他又敲了几下:“闻欢,开门。”

“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一直没人理他,陈清河拧下门把,推开门。

没人?!

陈清河拧眉,快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没有人躺在里面,他摸了一把床单,一片冰凉。

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陈清河太阳穴突突的跳,心头一下子涌上来很多情绪,慌张,失措,愤怒,给他一记猛打,他跑出房间,顺着走廊一间房一间房的找。

推门,没人,推门,没人。

楼上的动作太大,王嫂小跑着上来,跟在陈清河身后一个劲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推开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没人。

陈清河心拧的发紧,疼的要命,他攥紧门把稳心神,狠狠咬着自己的牙关,抬头,眼底猩红:“闻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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