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走了。

陈清河没有拦她, 她说得对, 他不会真的娶她,所以也没什么资格拦她。

那天晚上,闻欢没回家。

陈清河站在阳台上, 抽了一夜的烟。

日子照样过。

闻欢现在的成绩肯定考不上大学, 她也没有好好上学的意思,之前闻建国在的时候她多少还有点忌惮, 现在他走了, 她也就彻底无所谓了。

“陈先生,这是开学一个月以来闻欢的出勤率, 您自己看一下吧。”

陈清河又被老师叫来开□□会,他瞟了眼大喇喇站在一边的闻欢,收回视线,接过班主任递给他的表格。

一片红叉叉, 只有今天一天没有。

然而。

陈清河又低头瞥了眼闻欢,只来了一天, 来了就和别人动手,他把出勤表格还给班主任,叹了口气,沉沉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给学校添麻烦了。”

闻欢眉心一动,抬头往两个人的方向扫一眼,她看到陈清河微微低下的头, 咬了下唇,快速撇开了头。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闻欢嚼着口香糖,偏头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飘有两三朵云彩。

“老师,麻烦给闻欢办休学吧。”

啥玩意?

闻欢一怔,快步走上前:“陈清河你说什么?”

陈清河没理他,继续给班主任说:“我们这边申请休学,麻烦您给我说下休学流程。”

“不是,陈清河你怎么越说还越上劲了呢?”

闻欢不乐意,但是办公室里没人在意她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普通学生,班主任可能会连带家人一起劝,但今天提出休学的是闻欢。

班主任愣了一秒,很会就反应过来,轻咳两声憋住笑,她如释重负,用最快的速度拿出牛皮袋递给陈清河:“先填表,填完找领导盖章。”

“好,谢谢。”

陈清河接过来,一点点拆开牛皮袋上的封线,闻欢扣住他的手腕,温度滚烫,她如同碰到铁烙一样松开手,陈清河一怔,闻欢偏开眼:“我不休学。”

陈清河瞥她一眼,拆开牛皮袋把文件拿出来,淡淡说:“这事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闻欢冷嘲一笑,“这他妈本来就是我的事,由不得我由谁?”

陈清河拾起桌上的笔,拔开笔帽,把笔帽套到后面,抚平纸张填表。

一个“耳”还没写完,纸就被人抽走,闻欢干脆利落地撕了纸:“你想让我休学?做梦吧,不可能。”

手一扬,白色碎纸纷纷扬扬。

四目相对,闻欢黑漆的眼眸里淬满了红,眼眶发红,她咬牙大步走出去。

陈清河注视她的背影,目光悠长,闻欢摔门而去,他收回视线,给傻了眼的老师说:“不好意思,见笑了,麻烦再给我一份吧。”

……

闻欢不是随随便便和别人吵架的人。

高一转来个沙雕学弟,之前在夜绿和她打了个照面,一见钟情,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死缠烂打,闻欢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但是今天刚到学校,她发现她错了。

她推开天台门,愣了一秒,天台中央站了一圈人,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看到她,他们脸上露出看热闹的笑容,猥琐又恶心:“呦,这不是嫂子吗?”

“嫂子来了!”

“嫂子!”

闻欢停步,皱眉看着一伙人,他们凑过来,臭烘烘的嘴脸,她敛眉,心里升起一阵不妙,她眯了眯眼,防备地看着他们。

“闻欢!”

正主终于耐不住缓缓走出来,他吊儿郎当地一步一晃,也笑得很贱,嘴角叼着根烟:“欢姐,真巧啊。”

“巧个屁。”闻欢在心底说,她懒散散地瞥他一眼,“有事吗?”

学弟翻了烟盒递给她一根烟:“来一根?”

闻欢余光扫过周围站着的一圈人,点头:“行啊。”

学弟眼前一亮,闻欢接过来,不免碰到他的手指,她极快速地皱一下眉,把烟拽过来。

学弟坏笑着松手,闻欢一摸口袋,那天把烟盒扔进垃圾桶以后,她就再也没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了。

“怎么了欢姐,没带火啊?”

闻欢看到他眼里冒出的精光,她嘲讽轻掀唇角,点头:“啊,是没带。”

学弟得逞的大笑都快咧到下巴了,他慢悠悠地拿出打火机,凑近到闻欢身前,她笑容恣意张扬,抓人的很。

离得越近就越怂。

学弟手心都出了汗,他咽了口唾沫,躲闪着闻欢勾人的双眼,双手捧起打火机,闻欢指尖勾着烟,嘴角挂着粲目的笑,她也慢慢弯下腰,朝他的方向探出头。

快到面前,学弟按下打火机,左手护着火,同一时间,闻欢举起手臂,把烟夹到了耳朵上,学弟一懵,闻欢轻笑,站直,低头看着弯下腰的人,笑了:“想给我点烟?”

“先排队吧。”

……

学弟怔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是被她耍了,他骂了句“草”,把打火机一扔,竖起食指指着她:“闻欢,你他妈敢耍老子?”

闻欢本来就不惯人臭脾气,她抓住他的食指使劲往下一掰,伴着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闻欢冷笑:“对,我他妈耍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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