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瑶看着此时神态自若,举止优雅的宋慧珍,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般。

自导自演结束了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真可笑啊。

“我可以给他所有,而你只能拖累他。”宋慧珍声音平淡,一字一句却像小石子一样投入她心中,荡起涟漪。

“……”

她不知再说些什么了,深吸一口气,旋即转身打开车门离开。

雪下的渐大,寒风将她披散着的长发吹的和大雪一起乱舞,她摸了把脸上的眼泪,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在隔着车窗与宋慧珍对视。

宋慧珍看着她有些决绝的背影,满意地笑了,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车子缓缓开动,她侧头看着车窗外的雨雪纷飞,没人注意到,几滴眼泪落在酒中。

白亦瑶回到家中,随手将大衣丢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卧室。

没有开灯,她把自己整个人丢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风刮得也很厉害,呼呼作响,她隔着窗子都能听得很清楚。

宋慧珍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响,她想着想着突然心揪起来的般的疼痛,她整个人捂着嘴蜷缩在床上,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般不可抑制地掉下来。

夏侯凌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能感受到我的难过吗?

可以感受到我的思念吗?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没人在身旁时,心可以空到这种程度,没有任何温度,只是一片空白。

然后就是很疼很疼深入骨髓的疼痛。

这种疼痛,远比在她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还要疼。

白亦瑶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白亦瑶正在家收拾屋子。

昨天晚上她躺到床上后忘记关窗户了,吹了一夜的冷风,头晕乎乎的难受得不行。

门铃突然被按响,她拿着拖布的手顿了一下,直起身朝着正在算数学题的墨阮道:“墨阮,去开门。”

“噢。”墨阮放下数学题应了一声,乖巧地去开门。

顾止抱着一堆零食和几件玩具模型站在门口,墨阮仰起小脸呆呆地看着他。

“墨阮乖,让叔叔进去。”

墨阮板着一张小脸杵在门口,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顾止。

顾止的笑仍挂在脸上,然而夏侯墨阮没有任何反应,一大一小就这么僵在门口,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白亦瑶没听见声音觉得奇怪,不禁走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顾止还保持着笑意站在门口,而墨阮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白亦瑶有些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不打算让我进去吗?”顾止苦笑着,抬了抬手里的东西,白亦瑶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

“墨阮怎么不让顾叔叔进来呢,这样很没有礼貌噢。”白亦瑶把东西放在桌几上,然后回身弯下腰来与墨阮视线平齐,一本正经地说道。

“……”

墨阮紧紧抿着嘴唇也不出声,小手绞在一起。

白亦瑶见他这样,不免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顾叔叔也不是坏人。”说完,伸手指了指顾止买的放在桌上的一堆东西给墨阮看。

墨阮快速诶抬起头瞟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闷闷地:“知道了。”

“乖。”

墨阮抬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顾止,见顾止正对他温柔地笑着,他才扁扁嘴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你的手臂好些了吗?”

白亦瑶站在他面前问道,心里还是十分内疚。

“好多了,不影响什么的。”

说着,顾止还抬起胳膊来想要证明给白亦瑶看。

“哎哎,你别乱动”白亦瑶紧张地按住他的胳膊,眉间带着担忧。

她还是紧张自己的。

这说明,他在她心里也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啊

“我真的没事,瑶瑶,你不用这样紧张。”顾止温柔地说着,眸光流转,眼里自然而然地噙满了深情的光。

白亦瑶被他眼里显而易见的深情刺的一惊,她轻咳一声,企图掩盖自己的尴尬,然而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了。

她昨晚已经吹了风又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头疼的难受,她有些撑不住了。

顾止发觉她的不对劲,面色显露出苍白,脸颊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站起身伸手探了一下白亦瑶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惊得缩回手来。

“瑶瑶你发烧了。”

“啊?”白亦瑶忽然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顾止在说什么。

她发烧了吗?

她生病了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夏侯凌都很紧张她的。

那她现在生病了,夏侯凌会回来吗?

顾止见白亦瑶眼神焕散着,愣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皱起眉头,走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来到卧室去。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白亦瑶睁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却没有焦点,口中胡乱嚷着着:“今天去接墨阮放学了吗?”

“……”

这女人怕是烧傻了。

顾止抿紧了唇,去客厅找出退烧药来,回到卧室正想给她喂下去时,白亦瑶躺在床上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唇瓣一开一合地说些什么。

顾止仔细分辨着,最后才明白过来她说来说去只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夏侯凌……

顾止的拳头忍不住收紧,青筋微微显露,脸色很难看,但他还是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白亦瑶从床上扶起来喂她吃药,还细心地给她擦去唇边的流下来的水。

他看着双眸紧闭的白亦瑶,面色十分复杂。

宋家别墅。

“啪——”

一个红酒瓶子在地上碎开,碎片砸到夏侯凌的脚上。

“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一旁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保镖上前抢过夏侯凌手中的酒瓶不卑不亢地说道。

“滚!”夏侯凌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瞪着他,透着嗜血的味道,仿佛想杀了他一样,眼里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手慢慢握拢成拳,指骨发出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滚出去,别在我的眼前。”别以为他不知道,宋慧珍派人来跟着他表面上是说帮助他保护他,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

怎么?怕他逃走?怕他去找白亦瑶?

夏侯凌冷笑一声,而后仰头又是一大口烈酒。

地上倒了三四个空酒瓶,都是红酒

宋慧珍刚从门外进来,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快步朝前走去

夏侯凌正站在吧台前一口饮进瓶中的酒,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鸷。

听见脚步声,他放下瓶子抬起头看向宋慧珍,目光中充满恨意和鄙夷。宋慧珍被他凛冽的目光刺的一个哆嗦,随即挺起后背走到他面前,用力说道:“你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闻言,夏侯凌直直地盯着她,薄唇微启,带着冷意:“宋慧珍,你想要的,永远别想得到!”

说完,不带一丝留念地转身大步离开,可是没走几步,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便倒了下去。

“凌!”宋慧珍焦急地跑过去蹲下身,夏侯凌双眼紧闭,身上的酒气浓的令人作呕,她试着将手放到夏侯凌的额头上探了探,被滚烫的温度惊得缩回了手。

怎么会这么烫他生病了还喝这么多酒?!

宋慧珍因为着急而急促地呼吸着,连忙吩咐女佣叫家庭医生来。

宋家别墅,女佣们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当一个病人不配合医生的时候,就连上帝都觉得头疼。

夏侯凌仍昏昏沉沉地睡着,高烧已经烧到39度,脸上滚烫,急得女佣们在一旁团团转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医生给他扎上退烧针后,夏侯凌缓缓醒来,看见床前的人是宋慧珍,一把将针拔掉,然后又睡。

医生又插针,夏侯凌醒过来第一件事看一眼,又是拔掉针,倒头继续睡。

反反复复

几次下去,医生都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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