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思索许久,还是无法做决定,那老佣人见他这样纠结犹豫,也有些不耐烦了。

从他手中抢过那支票,撅了噘嘴,道:“你若是不愿意,那就不做了便是,你不想挣这笔钱没关系,外边有的是人想挣这钱呢,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你来做这事的。”

说着,便要把那张支票抢过来,准备离开,谁知道那医师攥紧了那张支票,抬起头,道:“这件事,我接下来了,只是,东窗事发之时,你们要保证这事儿不会牵连到我。”

那老佣人见他同意了,便笑了,也不管他提了什么条件,只是一并应了下来,站在一旁监督着他抓药。

只见那人又从两个抽屉里抓了两味药出来,将原本配好的药中的两味拿去扔了,便问道:“怎么,竟这样浪费药材么?也不知道这药材搭配有什么讲究?”

那医师笑了笑,将那药材包起来交给那老佣人,并未多言,那老佣人却是有些好奇,拉着那医师追问着,那医师也拗不过他,只好道:“有时候,一剂正确的药可以救人性命,而有时候,一味错误的不该出现的药,混入其他正确的药中,便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且不让外人发现,老爷子心火旺盛,这一味药加进去,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再加上药的剂量如此之大,要了他的命,只不过一时半刻。”

那老佣人听了医师这么一番话,瞬间便觉得药理是可怖的东西,拿起那药便离开了,再不管身后那人笑的多么的狰狞,将那支票握得多么的紧。

夏侯波得了这一剂药,立马便吩咐人下去给老爷子熬药,待药熬好了,便亲自端了去,只等着老爷子睡醒,将这药剂喂给老爷子喝下。

夏侯波进入夏侯钢卧室时,夏侯钢正在熟睡,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便睁开了眼,勉强撑起身子,见是夏侯波来了,扯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小波来了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看我了?公司里不忙么?你这孩子,别总顾着我啊。”

夏侯波听着老爷子这话,轻笑,将药碗放在一旁,将一个靠枕塞在老爷子背后,故作殷勤道:“这不是看爸爸您身体不好担心么,手头上的活儿今儿早上处理完了便赶过来了,这药是我亲自盯着他们熬的,给您放这儿晾着,等凉些便喝了吧。”

老爷子如今看着夏侯波是越看越喜欢,也是,谁见了这等孝子能不喜欢呢?再加上那段令他看着触目惊心的视频…他如今是愈发的喜欢这个小儿子,而愈发的讨厌夏侯凌那个不肖子孙了,这种时候他竟然只想着财产,而从未想过他这个父亲,也真是枉费了他这么多年来对夏侯凌的栽培!

夏侯波察觉到老爷子的痛心,笑着凑上前道:“爸,最近哥公司里的事儿处理的很好,哥的能力真的很强,白亦瑶那个姑娘其实还不错呢,我看她经常来给您送鸡汤……”

夏侯钢此刻听见白亦瑶夏侯凌的名字便窝火,抬手冲夏侯波摆了摆手,道:“这两个人不提也罢,枉费我对夏侯凌这孩子的栽培,他啊,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

夏侯波听夏侯钢这么说,瞬间便欣喜起来,看样子他的计谋确实是令老爷子对那二人生厌了,那么,往后他们二人对他的威胁,便更小了。

夏侯钢与夏侯波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夏侯波估摸着那药也快凉了,便将碗端起来,道:“父亲,喝药吧,凉了。”

夏侯钢点了点头,夏侯波便将药一勺一勺地喂给夏侯钢喝下,老爷子看着这儿子“孝顺”的模样,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不曾想到,在他弥留之际,守在他床边的不是夏侯凌,也不是他的老伴儿,竟然是这个他未曾重视过的儿子夏侯波。

等夏侯波将药全部给夏侯钢喂下,准备离开时,夏侯钢握住了夏侯波的手,道:“小波啊,今后,墨沅和夏侯家,便交托给你了,你要替父亲,好好打理好这个家…咳咳!”

夏侯波看着夏侯钢的模样,瞬间竟有些心疼,有些后悔,其实这个父亲也很好吧,他只是恨铁不成钢,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弥留之际的老人,他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他的父亲,再多等几日,也无妨……

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父亲的手背道:“父亲,你要相信,我们都是您的儿子,我们永远都是爱您的。”

说罢,夏侯波便离开了房间,关上那扇门时,他落下了泪。

凌晨三点,老爷子屋内的佣人惊叫着跑出,喊了救护车,送到医院时,夏侯钢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经过医生鉴定,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夏侯波哭着将老爷子的尸体送进了火葬场,看着那曾经带着夏侯家走向辉煌的男人褪去了一身荣耀,在烈火的烧灼下化为灰烬。

废弃的仓库内,夏侯凌与白亦瑶刚醒来时便已经是中午,库房内的人早已接到了夏侯波的电话,离开了。

夏侯凌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穿上,看着脸上红晕未曾完全散去的白亦瑶,心内生了些许愧疚之意,虽说昨天是被下了药,他如今却仍旧能回忆起昨天的片段,他知道,他做的太过疯狂,太过火了。

白亦瑶穿好了衣服,站起身,道:“你,别太在意恩…我总觉得昨天那些的来意绝对不是为了给你下药然后和我做那种事,你最近,最好留心点吧。”

夏侯凌听了白亦瑶这话,也觉得昨天的事情有些不正常,为什么这群人什么都不做非要给他下迷药让他做那种事情呢?如果说是要借此机会毁掉他的名声,那么当时就该将记者全部找来,而不是等到现在。

白亦瑶叹了口气,看着仍旧在思索的夏侯凌,道:“也别想太多了,快去公司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呢吗。”

夏侯凌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助理打电话,却看见一条信息自动弹出,是管家发来的,“少爷快回来!老爷出事了!”

夏侯凌看到这个消息,瞬间便懵了,而这个消息的发送时间,却是今天凌晨三点多,他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赶忙带着白亦瑶驱车回到夏侯家。

夏侯家门外,此刻停满了豪车,车上下来的都是曾经跟夏侯钢共同打拼过的同事,个个都是富豪,大门两侧堆满了花环和白色菊花,那些坐着豪车来的人,无一不是哭着进的夏侯家门。

夏侯波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将到来的宾客一个个引入屋内,他的眼圈通红,可以看得出是哭了很久,若是在旁人看来,这必然是个孝子无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夏侯钢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如今又是有多么内疚。

在将夏侯钢送去火葬场时,他便已经哭了,他不仅是为了父亲的离世而哭,更是因为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竟从柜子里整理出他五岁时穿的小虎头帽,还有那个让他更夏侯凌争抢不停的小玩偶。

原来,这么多年,夏侯钢的心里从未忘记过他这个小儿子,他只是将所有的喜爱都埋在心里,让他们都误以为他们的父亲是个无情的冷血的人。

当夏侯凌赶到夏侯家时,夏侯波赶忙上前拦住了他,推了他一把,道:“夏侯凌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夏侯凌被他这么一吼,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他听说父亲出事了,还不能回来了?只是看见了门外这些花圈,他心中也明了了,父亲,离世了。

夏侯凌一把扯住夏侯波的衣领,眼睛瞬间便红了,看得出他是隐忍着不落泪,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夏侯波一推,想要进去。

门外站着的几个保镖赶忙拦住了夏侯凌,夏侯凌有些好奇,他明明也是夏侯家的儿子,怎么父亲去世了便不能再进门了?于是,他指着那保镖的鼻子,吼道:“你干什么!我是夏侯钢的儿子,我的父亲去世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那保镖没说什么,只是将夏侯凌用力一推,夏侯凌便摔倒在了地上,他红着眼瞪着那彪形大汉,如果不是白亦瑶在一旁拉着他,他怕是就要跟那男人厮打起来了。

一旁众人见夏侯波摔倒了,赶忙上前将夏侯波扶起,夏侯波整理了一下衣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把拍开了夏侯凌的手,道:“父亲,父亲已经火化了,这个时候你才来,你还配做他的儿子吗!”

夏侯凌被夏侯波这么一吼,瞬间懵了,怎么,怎么父亲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火化了,变成了一盒骨灰,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知道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夏侯波见夏侯凌黯然神伤的模样,上前拽起夏侯凌,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夏侯凌,我告诉你,父亲留了话,不让你和这个女人参加葬礼,你现在赶紧带着你的女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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