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连问都没能问出口，陆辞风人影就不见了。
她笑了笑，慢慢的去厨房翻出茶杯，她想给自己泡杯茶。
外面秋意渐浓，程宛走到落地窗前坐了下来，懒懒的靠在躺椅上，小口小口的喝着茶。
屋子里很安静，时钟的走针都很清楚，程宛静静的数着时间，身体漫上沉沉的困意，她忽然很想他。
她废了好大劲，才拨通电话。
陆辞风接得很快，他的声音有些兴奋，程宛弯唇笑了，气息平缓：“辞风，你回来了吗？我很想你呢。”
陆辞风声音温柔：“乖，等我。”
程宛乖巧的答应，挂了电话后，她困倦的靠在躺椅上，身体里那股往上钻的疲惫变得越来越沉重。
好几次她都想偷懒睡过去，但脑子里却执着的想着陆辞风的话，她还是撑住了。
等等吧，再等等。
陆辞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寒气，但是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程宛睁开眼，软软的笑着：“你回来啦？”
“等很久了吗？”陆辞风弯腰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发现她全身冷得吓人，他心下猛跳，面色顿时煞白。
程宛却没有在意，她虚弱的声音有些好奇：“你手里拿着什么呀？”
陆辞风觉得自己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表情都是木然的，原本准备一肚子的话，霎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在抖，手指也在发抖。
程宛声音越来越虚弱了，“到底什么呀？”
陆辞风慌了，他胡乱的、用力的去吻她越来越沉的眼睛，他低沉的嗓音在颤抖：“别睡别睡，你看看——是很闪很贵的钻戒。”
程宛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她直直的凝视着陆辞风，眼底有着最耀眼的光芒。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
陆辞风紧抿的唇线绷成一丝将裂的弦，他心里忽然生出巨大的悲拗，就像钢丝战战兢兢走到了最后一步，他仓促想回头都没有机会。
狠狠的咬了舌尖，他让身体里那个狂躁崩溃的自己一定要清醒！
没有时间了。
真的没有时间了吗？
他压制着灵魂里颤抖，用力打开绒布盒子，露出两枚精致夺目的婚戒。
陆辞风缓慢的扯出一抹笑，单膝下跪，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程宛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宛声音很虚弱，却依然带着笑：“……我太愿意了。”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愿意。
陆辞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程宛带上那枚戒指的，只知道自己和程宛的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心如刀割的走到了灯灭的尽头，滚烫的体温渐渐变冷。
程宛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没了呼吸，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了。
陆辞风的心口像是漏了一个洞，寒风呼啸而过，带走了所有的温暖。
他抱紧了怀里再也不能说话的人，肩膀都在颤抖着，痛苦的低吼：“程宛，你这个骗子，骗子……”
你答应过我的事，从来都没有做到。
你这个骗子，说什么最爱我，最后又是你扔下我不管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遍又一遍吻着怀里没有呼吸的女人，陆辞风喉骨深处发出压抑的嘶吼，心痛得挺不直身，他仓促的抹了把脸，怔怔的发现掌心全是泪。
程宛，真的走了。
这个狠心的女人，真的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