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陆辞风说了很多话，像个失魂落魄的醉鬼，一直抓着程宛不放手，他醉得并不彻底，但也拒绝保持理智和清醒。
摇摇晃晃的陆辞风其实一直都能听得到程宛压抑的抽泣声，还有一声声哽咽的对不起，细如蚊声。
让他觉得无奈，觉得心痛。
还能怎么样？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撕心裂肺后，她只需要一句道歉，只需要一次低头认错，轻而易举就让你丢盔卸甲。
其实回头想想，他那么多的不甘和滔天恨意，或许只是恨她辜负，恨她不负责任，然而最恨的，还是在无休止的婚姻硝烟中，始终等不到她的低头认错。
陆辞风被扶到卧室，沉沉的倒下床的同时，所谓的原则也跟着摔了下去。
他用蛮力把程宛拉到身下，那双深邃的眸子散发出让人心惊的暗光。
程宛满脸是泪，迟钝得什么反应都没了。
他俯下身子，吻去她脸上的泪，似乎是下了重大的决心那般，他咬牙切齿：“程宛，你要是敢再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不是陆辞风该说的话。
可他最终选择让步，选择妥协了。
“辞风？”
陆辞风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狠狠堵住了她的唇，禁锢住她的双手，他这样的举动有点像惩罚似的迁怒，又有点像委屈的倾诉。
程宛巍颤颤的勾住他的脖子，那一刻差点哭出声来。
如果早知道他们还有余地，她一定不会把结局弄成这样。
今夜注定是缠绵多情的，情爱嗔怒，一切尽在无言中，两人纠缠在一起，酒后乱性发生得突如其来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
第二天晨光倾斜，程宛躺在陆辞风的怀里昏昏沉沉醒来，她一动，才发现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有种陌生的甜蜜。
她整个人被陆辞风圈在怀里，他的怀抱牢牢实实的，像个温暖避风的港湾。
程宛想到从前冷冰冰躺在床上醒来的自己，一时间觉得很不真实。
每天早晨醒来身体会有一阵疼痛，程宛挣扎着起身拿药，却不想刚动就被他拽了回来，嘴里不高兴的嘟囔着什么，她没听清。
程宛扭头看了眼时间，小声嘀咕：“都九点了，不去上班了？”
陆辞风似乎是听到了，很是不悦的抱住她拉上被子，像个孩子一样气恼的说：“不去！罢朝。”
程宛愣了愣，不由的笑了。
趁他睡着，她悄悄的起床，动作很小心。
现在她的病时刻用药控制，恶化的症状已经越来越明显，昨天干呕还吐了血丝，她心慌意乱，更害怕不留神就会露出破绽来。
程宛盯着镜子里瘦削的脸，极力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手指有些发抖。
她在心里拼命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你已经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