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厨艺不怎么样，可陆辞风还是吃了，桌子上的菜，多半是他吃的。
这让她有些感慨。
刚开始结婚那年，陆辞风对她冷冰冰的，但两人的关系也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程宛也用过这种法子挽留他。
她早早去酒店预定好了陆辞风喜欢吃的菜，摆得漂漂亮亮的在家里讨好他，但是他从来没有赏过脸，后来更过分，能当着她的面扔进垃圾桶。
现在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反而能下咽了。
程宛无奈的笑笑。
晚饭过后，陆辞风坐在沙发里拿遥控器换台，不知怎么的摸出了一小包没吃完的小药丸。
包装带上印的字不大清楚了，他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程宛看到他手里的包装袋，吓了一跳，面上强装镇定，若无其事道：“哦，之前感冒了，去中心医院拿了药吃。”
陆辞风眉头微蹙，没有追问。
很快把药包放好，顺便把他的西装外套收起来，程宛温声道：“我放了洗澡水，你去洗洗吧，身上都是酒味。”
自然而然的催促和埋怨，仿佛中间没有任何别扭，两人都愣了愣。
就在程宛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陆辞风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去了浴室。
程宛抱着他的西装外套，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可惜，这样也好，这样也很好。
爱得毫无胜算，又束手无措的感情，她不能奢求太多。
程宛今晚很高兴，瘦削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神采，她的好心情静悄悄的滋长，持续了很久。
陆辞风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女人，在幽幽的哼着轻慢的曲调，他在氤氲的水雾中，失神了片刻。
心里有个阴暗森寒的地方，不可思议的在冰消雪融。
不管陆辞风这些年怎么否认，他都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当初程宛不那么让他失望，只要她当时认错，只要她当时解释，只要她当时说爱的人是他，哪怕一句也好，他暴怒如雷，最后还是会原谅她的。
他们根本不会走到穷途末路。
可是她却……
陆辞风眼神渐渐冷下来，闭上了眼。
程宛病情已经到了晚期，身体很虚弱，她很容易困，睡得也是断断续续的。她根本就没发现，陆辞风是什么时候进房，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到她旁边的。
她又梦到了那场车祸，吓得猛地惊醒。
她动作很大，一动立刻就惊动了浅眠的陆辞风。
“怎么了？”陆辞风的嗓音有睡后的黯哑，条件反射拽过程宛，发现她全身冷汗脸却很烫，他脸色猛地一沉：“发烧了？”
程宛反应有点发懵，只是觉得头痛欲裂，她摇了摇头。
这是病发的前兆，她想起身去找药吃，却被陆辞风拉住。
他声音阴沉沉的问她：“程宛，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