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助理才呐呐道：“陆少，夫人半个小时前就从公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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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风一怔，没过多久，他就听到轻盈的开门声了，动静很小，但他却莫名的听得格外清晰。
他恍惚间想起，他似乎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程宛了。
程宛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一开门就看到，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的陆辞风，神色讳莫如深。
她整个人愣住了。
程宛脸上的气色并不好，连笑容也显得有些局促：“你醒啦？”
陆辞风冷冷的盯着形销骨立的她，空气凝重。
就在程宛以为陆辞风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问：“你去哪了？”
关机、消失、这段时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程宛后背一僵，她扯了扯唇角：“想通了一些事，散心去了。”
陆辞风内心压抑住的那团怒火猝然间就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触动了，他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冷笑道：“散心去了？你还真是会挑时候，前脚跟我说离婚，后脚你就跟我玩失踪，程宛，你以为欲擒故纵有用吗？”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在外面也休想我对你有一分一毫同情！”
程宛浑身一颤，明明听惯了他的恶言恶语，可这次他的话真的刺痛她了，如果死都不能让他回头看一眼，那她还能付出什么？
没有了。
程宛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湿润的视线清晰又模糊。
最终还是……走到尽头了呢。
她终于仰起头，笑着对他说，嗓音微微沙哑：“那我们就现在解决了吧。”
陆辞风没有紧蹙，犀利的视线在程宛苍白的脸上来来回回，那冷冽的眼神似乎是审视，又似乎是等着看戏的嘲弄。
他面上表情冷漠，只在心底不以为意的冷笑，认识程宛那么多年，她那点小技俩他清楚得很。
她不可能轻易愿意签字离婚。
然而，让他有想到的是，程宛是认真的，她捡起掉到地上的包包，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陆辞风神色微变，薄唇抿成一丝线。
然后他听到她语气轻缓慢慢说：“本来打算去公司找你，把字签了的……可是你不在，我顺便就带回来了，这是你原来要我签的那份，字我已经签好了，没有什么问题，就剩下你的了……”
“够了！”陆辞风粗暴的打断她的话，估算错误的落差和陌生的程宛，让他情绪变得更加暴躁，他凶狠掐住程宛的下巴，道：“程宛，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我警告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被你算计了！你做梦！”
真是厉害啊。
离婚协议都敢签了，接下来她想做什么？
来个声东击西，妄想用离婚扰乱他心神，再趁机要挟他是么？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冷静自持的陆辞风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心里那个方寸大乱的小人，像个癫狂的病人。
程宛清澄的眼睛，渐渐染上了悲哀，无奈的看着眼前深爱的男人，苦笑道：“辞风啊，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从前是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
陆辞风看不得她这种眼神，嘴里的词语也就越发狠毒：“你骗我还少吗？这些年，光是勾引我上床，你都用了多少下三滥的手段，你这种自甘下贱的女人，凭什么要我信你！”
程宛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伤人诛心，陆辞风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最羞耻、最难堪的伤疤，撕得血粼粼，疼得连屈辱和怨恨都生不起来。
程宛闭了闭眼，艰涩的回道：“那这次是真的，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