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正某只也是厉鬼的属性，做事情反人类正常，如果和寻常人类一样了，倒是稀奇。所以我并没有迟疑太久，只跟在晋牧的身后，进了屋子。
李德沐走了，而且走得非常迫切、匆忙。
屋子乱七八糟的，瞅着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拾清理了，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资料和书凌乱地扔了一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
再往里走，就是他的卧室，卧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一沓书，乱糟糟的，我瞅了眼，似乎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如果李德沐是狸猫，他也是只不怎么有趣的狸猫。”我把他的东西，大概翻了翻，忍不住地砸了下嘴巴。“我之前在书上看到，狸猫都是贪图享乐的家伙，他们之所以把自己伪装成人类，为得也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我就没有见过李德沐这样醉心于研究的家伙。你说如果被其他狸猫知道，会不会觉得他是他们的耻辱呢？”
“这我不知道。”晋牧比以前稍微有了些进步，如果是以前，他听到我这样的吐槽，根本不会理会，或者理会也是挖苦我，像这样好好回答我的次数，实在是太屈指可数了。
我们差不多已经把屋子掘地三尺了，但是有用的东西一点都没找到。除掉脏乱差稍微有点反常之外，李德沐这屋子，和一般人的屋子，并没什么两样。
我拿不定主意，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只能抬头，皱皱巴巴地看了晋牧一眼。
晋牧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以手托腮。“难道是我弄错了？李德沐和狸猫没关系？他只是碰巧认识那伪装成老婆婆的狸猫？”虽然这么说稍微有些不可信，但……也不是没这可能的。
我咬唇，有些哀怨地看了晋牧一眼，不是我说，他做事情不能稍微靠谱些吗？
找不到线索，我差不多快放弃了，晋牧也差不多，不过沿着屋子走最后一遍，确定还没有什么遗漏的。我注意到地上有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如天书般的玩意。
“真没有，我们回去吧。”晋牧一圈走完，再回到我的身边。看我手里拿了纸条，他皱眉来了兴趣。“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他一定是故意来羞辱我的！
给到某只一个巨大的白眼，索性把纸直接打在晋牧的身上，“我看不懂，我不知道什么叫人格分裂和重塑。我学中医不学西医。你之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让李德沐都非常欣赏你吗？你给我解释，这什么东西？”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晋牧，这种天书一样的描述，多半他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玩意。我盼望着可以借此看到晋牧出丑。他皱眉轻轻点头，把纸重新塞回到我的怀里。“自己多读书，我们回去吧。”
果然呀……
所以他那副清高傲慢的模样，装什么装？！
只得意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也没想到晋牧突然捉了我的后肩，紧紧扣住。“回去，我们得把旧账，好好算算。”
旧账？
算什么算？
我瞬间就萎了……我和晋牧之前怎么也较量了十七十八次了……但每次都以我失败告终。他从智力和能力这两个方面，都给我带了各种层次的碾压，我无力反抗，不能招架。
他如拎小鸡仔一样地把拎回家里，重重一下扔沙发上。我赶忙坐起，怔愣愣地看着晋牧。
这样太被动，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晋牧吃得死死的，就算虚张声势，我也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以我堪比奥斯卡金像奖的演技开骂。“算什么账？你是有多小气，才会揪着过去不放？男人不能大度些吗？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算什么算，你得多小肚鸡肠？！”
我一字一顿，那是厉害了，我已经看到晋牧的脸，黑得如煤炭渣样了。
我敢拍着我胸脯地表示，别看晋牧做了这么多年的鬼，但我估计，能这样跟他说话的人肯定不多……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这么说了之后，还能活着的异类吧？
我不但说了，后面还有一句。“而且你这么就把女孩子扔床上，也太没礼貌了吧？我还穿裙子，你该不会都看到了吧？”
恩，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粉色的，多拉A梦。”我刚才那一通骂，晋牧都忍了，然后堪堪给了这么句。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只直接憋得我一张脸通红通红。
你妹的哆啦A梦……
他真看到了？
我又羞又愤，抬手就要打，倒被晋牧捷足先登，他捉了我的手，将我按倒在沙发上，霸道强势，我瞪大眼睛，惊愕看他。
那家伙，要做什么？
“你刚才说得对。”他墨瞳般的眼睛深邃得不行，锐利着地在我身上来回扫着。我心不由得咯噔一声。稍微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那家伙却煞有其事地补充。“我小气，我揪着过去不放，我就是小肚鸡肠，所以有笔账，一定要给你算算。”
…………
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更想告诉晋牧，事情能不能就这么算了，算账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结果他误会了，以为我是故意激怒他，然后账什么的，他还是要给我细算……
我心真跟哔了狗样，这下好了，事情横竖横地，没法解释了！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那现在问题来了，我没得选，就想问晋牧他打算怎么给我算旧账，我这里认了，行不行？
又不是第一次割地赔款，求饶让地……
我，我索性豁出去了算！
我已经摆出一副任由他凌辱，任由他宰割的模样……
那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我就豁出去了算！
晋牧还是压在我的身上，只表情慢慢变得迷离，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尚在怔愣，他却突然吐出一口浑浊的污血，喷了我一身，然后在我的错愕中昏了过去。
我一脸懵逼，二脸懵逼。
反应过来连忙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他放在沙发上。
某只双眼紧闭，一张脸苍白若纸，眉宇间有虚弱到不行的憔悴。他是从地府赶回来，难不成又落了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