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南宫已经把你们遇险的事情告诉本王了。”
话说到这里，赫连辰的脸色变得有些微沉，“本王之前设计司徒香芸和长孙烨促成了好事，后来长孙烨死了，她和长孙烨婚前苟且的事情又传了出去，再也没有人愿意上门提亲，这是本王对她的报复，她吃了这么大的教训，竟然还不消停，又来害你，本王不能再让她活着了，已经派了司越去买凶。”
方若颜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说道：“多亏有南宫帮忙，我和他才能够平安脱险，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司徒香芸的性命，就不要再让她影响我们的心情。”
“那是自然的。”赫连辰搂紧了方若颜的肩膀，“若颜，本王打算带你出海游玩几天，已经命人去买下了一艘大船，明日就出发，太医院那边，本王会派人去跟管事的说一声。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辞去医女的职位，去管理本王送给你的那些店铺。”
方若颜道：“出去游玩，我自然乐意，但是辞去医女一职……我还得考虑考虑，其实我留在太医院里，并不只是为了挣钱，还有一大原因，是因为我想要认真学习医术，生病的时候能够自己解决最好，省得去看大夫。”
“你想怎样都好。晚上早点休息，明早就出发。”
方若颜笑道：“好。”
……
次日上午，赫连辰带着方若颜，皇城郊外的水以及一众随从出了王府，去皇城郊外的水岸边。
一艘大船正停靠在岸边，赫连辰等人一走近，便有人下船来迎接。
众人陆续上了大船。
方若颜头一次在这个时代坐船，便站在船头吹着风看风景，三千青丝在空气中轻轻飞舞。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随即觉得双肩一沉，低头一看，是一条雪白的披风披在肩上。
“站在船头，不觉得太凉吗。”赫连辰揽着她的肩膀，“随本王进里面去坐着，里面暖和。”
方若颜笑了笑，由着赫连辰把她牵到了船舱之内。
“方姑娘，这儿有好吃的点心。”王府女暗卫锦绣朝她递出了一盘糕点。
方若颜正要伸手去接，哪知道就在下一刻，脚下踩着的木板毫无预警地一晃！
方若颜才拿到手上的点心，差点就晃掉了。
“这么回事？”方若颜连忙要走出船舱去看，却被赫连辰按住了肩膀。
“你们先在这船舱里呆着，本王出去看看。”
说着，便连忙快步走向外边。
才出了船舱，就有侍卫急匆匆地上前来报——
“王爷，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船破了。”
赫连辰的脸色顿时一沉，“怎么回事？”
“好几处木板上都破了洞，之前上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现在却破了，这一定是人为！王爷，咱们船上是不是有奸细混进来想要谋害您？”
赫连辰的目光中划过一思索。
会是奸细吗？
不一定。
他带出来的人，都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除了奸细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船底下有人。
想到这儿，赫连辰目光一凛，毫不迟疑地掠到了船头，纵身一跃，扎进了水里。
“王爷！”身后的护卫惊呼了一声，招呼着其他会水性的人赶紧跳。
“王爷跳进水里去了，快跟下去看看！”
船舱之内的方若颜听到了动静，自然是坐不住了，连忙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方姑娘，我们的船破了几个地方，我们拿衣服暂时把破洞给堵上了，王爷二话不说就跳到水里去了……”
“他应该是怀疑水下有人潜伏着，不用担心，王爷水性很好。”方若颜说着，奔向了船头。
她有些担心赫连辰的情况，想要跳到河里去看个究竟。
也许水下藏着熟悉水性的敌人。
正准备跳，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方姑娘，你不能下去，王爷会怪罪我们的。”说话之人是司越。
方若颜道：“我水性也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属下还是不能让你下去，不是怕你溺水，万一你在水里遇上了敌人，这水中的视线也不好，王爷来不及救你怎么办？”
方若颜：“……”
司越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阿辰要真的是下水去抓敌人，她再跳下去，岂不是惹阿辰担心，回头让他分心了可不好。
反正有那么多侍卫都陪着阿辰跳下去了，她不如就在这船上耐心等待。
而就在不远的水面上，出现了另一艘大船的影子，那艘船似乎也出了同样的问题：积水。
船头站立一人，一袭黑色锦衣，面容冷峻英挺，与赫连辰的长相有四五分相似，却比赫连辰少了些精致，多了些硬朗。
正是当今天子，赫连御。
方若颜没想到，会在这水面上偶遇皇帝的船只。
皇帝陛下也在今天微服出巡来游玩？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能看见赫连御在船头大发雷霆，也不知道他在冲侍卫咆哮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若颜察觉到衣袖被人一扯，司越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方姑娘你看！”
方若颜顺着司越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远处一艘更大的船朝着这边行驶而来，船帆上挂着刀剑交叉图案，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船上那些人的脸，却能看见他们手中的刀在太阳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
看上去像是……海盗！
今天可真是出行不利。
“方姑娘，看那船帆上的图案，好像是海盗！”司越道，“他们是水上的强盗，海盗最大的兴趣就是劫持商船，因为商船上的财物最多，我们买的船大，说不定被他们当成了商船？”
“应该是。他们是想先弄坏我们的船只，引起我们的慌乱，趁乱打劫。”方若颜冷笑一声，“想得真美。司越，吩咐大家做好准备，我们要迎接一场水上战役了。”
“好。”司越应着，转过了身。
方若颜依然站在船头观测，而就在下一刻，只听到空气中响起一声巨大的破水声——
“哗”
两道人影破水而出。
方若颜顿时警惕起来，看清的那一刹那，松了一口气。
是赫连辰拎着一个人上来了，他的手正掐在那人的脖子上。
赫连辰上了船头，就把手里的人往船板上一扔。
那人本来就伤得不轻，被赫连辰这么一扔，更是呕出了一口血。
赫连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是谁的人？”
他虽然也是一身落汤鸡，目光中却泛出凛凛威势，不容忽略。
躺在船板上的人断断续续道：“我只是个海盗……”
“阿辰，你没事吧？”方若颜走到赫连辰身旁，“我们可能是被海盗给盯上了。你浑身都湿透了，别站在船头吹风了，我们进船舱里去。”
方若颜正要拉着赫连辰去船舱里，却听见不远处接连传来几道跳水声，转头一看，正是赫连御的那艘船。
他们显然还没有抓到藏在水下的人，否则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
船上也没有赫连御的身影，按理说在这样的时候，他要么就是站在船头指挥，要么就是…像阿辰一样，亲自跳下水去抓人。
忽的，水面上冒出了两道人影。
正是赫连御和侍卫首领严轩。
严轩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赫连御却闭着双眼，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船头上站着的侍卫连忙将二人拉上了船。
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皇上，可赫连御就是醒不过来。
“皇上不会是呛水了吧？”方若颜说着，迈出了步子。
赫连辰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去看看皇上的情况，要是他呛水严重，还能救他一把，我身为医女，没理由不管皇上。”
方若颜说着，朝着那艘船大声呼喊。
“严大人！请你把船靠过来！”
严轩听见了方若颜的呼喊，他认得出方若颜，也看到了赫连辰，便命令手下的人将船靠过去。
方若颜一个起身跃到了船的护栏上，足尖一点，借力从空中飞跃过，稳妥地落在了赫连御的船上。
“皇上是不是在水下呛着了？”方若颜说着，在赫连御的身旁蹲了下来。
而就在下一刻，赫连辰也跳到了这艘船上，脚踩着船只的护栏，一个纵身又扎进了水里。
显然是要去抓藏在河里的海盗。
“阿辰你小心点！”方若颜朝着赫连辰嘱咐了一声，再低头看赫连御，伸手以掌心轻轻拍打着他的面颊。
“皇上？”
叫了几声没反应，方若颜便双手交握，以掌心向下按压着赫连御的胸膛，试图能让赫连御把呛下的水吐出来一些。
而方若颜这样的动作看在其他人的眼中，有些不太能理解。
“皇上难道没有随行大夫吗？”方若颜抬头问着。
严轩道：“自然是有，不过晕了，刘太医一上船就吐，我看他现在也是没有力气看病了。”
“居然带个晕船的大夫……”方若颜哭笑不得。
“刘太医说他活到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坐船。”严轩叹息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才好？皇上会醒过来吗？”
“有个办法，能让皇上醒来的几率大些。”方若颜道，“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