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她养她的父母,每次给她一点点温情的时候,都是想从她的身上捞到更大的好处,从来没有问过她开心不开心,快乐不快乐!

拽紧手中的皮包,苏雨落面无表情地点头,“是什么?接着说下去。”

“他说他就还是那个要求,让你去陪陪他。”

看了一眼她失去血色苍白如雪的脸色,苏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就陪一段日子。”

苏雨落扯唇,她已经心如死灰,“朱老板给的钱呢?”

苏母低头,没有再说话,客厅里静悄悄的,不一会儿,苏父沮丧地答道,“被我们赌输了,全部输了个精光。”

话落,苏雨落眼前阵阵发黑,放开皮包,连忙伸手抓住身边的旧书橱,才没有重重地倒在地上。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没有休息好,又听到这对不靠谱的父母重提朱老板的旧事,一时气血攻心,头晕脑胀得厉害。

看着她瘦成巴掌大小脸,苏母有些不忍心,跑过去搀扶,“雨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扶你去房里躺一会儿。”

“不用。”

冷冷地推开苏母,苏雨落拖着虚弱的脚步,慢慢挪回她的房间,锁上门,爬上.//床,累得想哭的力气都没有。

客厅里,苏父打开她的皮包,从里面搜出几张支票和一些纸币,兴奋得双眼发亮,“这里面好多钱啊,够我们两个摸一阵子。”

苏母担心地望着女儿的房门,“你说,雨落是不是生气了?朱老板那么有钱,除了年纪大点,和我们雨落还是挺般配的。”

破旧的房子,隔音效果几乎等于无,父母说话的内容全部一字不漏地听在苏雨落的耳朵里,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抄起凉席枕头,愤怒地扔在门板上。

般配个鬼啊,那老头六十多岁,脸上长满老年斑,可以做她爷爷了好不好!

苏父苏母听到“砰砰砰”的声响,面面相觑,清点好钞票,走向他们的房间。

两人躺在床上,苏母担忧地说,“朱老板不要钱,只要雨落去陪一陪,我了解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宁死不从,唉要怎么办啊?”

“别担心,我已经有了办法。”

前段时间去还钱,朱老板坚决不要,还另外又给了两百万,临走前,朱老板把他单独留下,谈妥了要怎么把苏雨落弄过去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千万别把女儿往死路上逼。”苏母叹息,“她宁愿死都不肯去陪朱老板,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苏父拍了拍胸脯,压低声音,“不会,放心吧,我们都是为她好。”

苏母附和,“是啊,都是为了她好。”

“睡吧,明天是九月十八,雨落的生日,朱老板最后的期限就是明天。”

苏父目光闪了几闪,“朱老板说了,如果我们再不把雨落送过去,他就会要了我们的老命。”

想到那天,朱老板当他的面虐杀了一个不听话的人,太可怕了,他当场吓得尿裤子,到现在,还没回过魂来。

“他真的这么说?”

苏母吓得瑟瑟发抖,“那还等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把雨落弄过去,我还不想死,再说了,我们也是为她好。”

两个人的老命和女儿哪个更重要,可想而知了!

晚秋的阳光柔和地照射在窗台上,苏雨落被久违的饭菜香熏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她爬起来,踩着一双拖鞋打开门,只见狭小的厨房里,她的父母,一个洗菜,一个炒菜,忙忙碌碌。

两个人居然都在,没去赌场,真稀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苏母瞅到她,露出大大的笑脸,“雨落,起床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和你爸爸啊,一大早就去买鱼,做你最爱吃的麻辣鱼片,还给你买了周黑鸭,饭菜马上就好了。”

苏雨落惊讶地问道,“今天我生日吗?”

苏父把五六盘菜放在客厅的木桌上,连声催促,“快去刷牙洗脸,刚好周末,你不用上班,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吃个团圆饭。”

吃饭的时候,苏雨落坐在苏父苏母的中间,两人一左一右不停地给她夹菜,把她的饭碗堆成一座小山。

“够了,够了,爸,妈,你们再夹下去,我要撑成一头小猪。”努力咽完最后一口饭菜,苏雨落表示抗议。

吃完饭,苏母利落地收拾碗筷,苏父打开一份报纸,带了副黑框眼镜,细细阅读。他的背后,窗外的树叶,在阳光下随风跳跃,时光美好的让人心醉!

苏雨落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直是她梦想中的生活,一个不富裕但温暖的家,家里有会做饭菜的妈妈,一个努力有担当的爸爸。

这个周六,苏雨落一家三口,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晚上,苏父提议去外面订餐,给苏雨落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父母突然“弃赌从良”,咳咳,苏雨落表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那么破费,买个生日蛋糕就在家里过吧,我很容易满足的。”

最后,拗不过苏父苏母的款款盛情,一家三人打的去了坐落在h市中心广场的蓝天鹅酒店。

服务生打开顶楼的vip包间,苏雨落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囔道,“爸爸,妈妈,你们订这么昂贵的包厢干什么,赶紧退掉,我们在外面的大厅里吃是一样的,人多还热闹点。”

她想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了,平时在她身上多花了一分钱,也要唧唧歪歪个半天,现在居然这么大手笔,简直是太震惊了!

苏雨落死死扒着房门上的把手,不想进去。

苏父用力扳开她的手指,拽着她进了包间,苏母跟在后面,堆着满脸的笑意,“雨落,爸爸妈妈自觉以前太对不起你,又懒又馋又烂赌,这回啊,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戒赌,你相信我们,吃完这顿饭,我们一家人和好如初。”

“对对对,和好如初!”苏父频频点头,从浑浊的眸子里,有一抹暗色。

苏雨落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却不敢再看她,目光躲闪,她的内心陡然有股不妙的感觉。

包间很大,外面是一个客厅,摆好了一张青花瓷的餐台,上面已经早布满了珍馐佳肴,两瓶已经开启的红酒,立在菜肴中间,在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香味。

苏雨落狐疑地坐上去,扬眉问道,“真的假的?”

虽然两人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真诚,可她还是半信半疑,一夜之间,就能改掉几十年的烂赌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天方夜谭!

而且,这两人的前科太多,每次信誓旦旦说下一次再也不赌了,可从她这里拿到钱后,转身就跑到赌场去消遣。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积累到现在,已经无望可失,要她再次彻底相信他们,比登天还难!

苏父斟满一大杯红酒,满脸陪笑,“乖女儿,这一次我和你妈绝对没有骗你,说出来的话啊,比珍珠还要真,来,喝了这杯酒,爸爸就相信你是真的原谅了我们。”

“等”苏母的眉间闪过一丝不忍,被苏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陪着笑,改口说道,“是啊,宝贝女儿,一杯不够,你喝了你爸的那杯酒,也要喝妈妈敬你的酒,我就当你是原谅我了。”

“”

她的亲生父母,还能把她害了不成!

看着两人满怀期望,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眼神,苏雨落内心有了一丝松动,一手接过一杯红酒,仰起头,豪爽地一饮而尽,“爸、妈,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们,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咱啊,不再去赌场玩那些虚了,好吗?”

想起这么些年来,东躲西藏,拼命打工赚钱的辛酸日子,苏雨落泪痕闪闪,说到后面,有些哽咽,她急忙抬头,把所有的泪水都流进心底。

“好,不去,再也不去了。”

苏父不停地点头,又斟满了一杯酒水,端到苏雨落的嘴巴,“好事成双,爸爸再敬你一杯。”

“嗯,我喝,只要你们不再去赌,让我喝醉都愿意。”

趁父母不注意,苏雨落把酒水倒进袖口,装出舌头有些打结,“呃爸、妈,你们吃菜了,别光顾着我了,不愧是顶级的酒店,这菜的味道,真好吃!”

“吃,我们也吃。”

看苏雨落喝得差不多,苏父苏母坐回位置,抄起银筷夹了几口菜吃,但酒水,他们两人一滴都没碰。

最后,苏雨落扮出一副喝多了的模样,匍匐地趴在餐桌上,眯着双眼,昏昏欲睡。

苏父和苏母两人对望了一眼,苏母小心地走到苏雨落面前,伸手轻轻地推她的肩膀,“雨落,你醒醒,醒醒!”

“唔”苏雨落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你谁啊,别吵我了,我想睡觉”

见她一副嗜睡的模样,苏母小声地问,“你下了什么药?”

“安眠。”

苏父虚心地低下头,没敢说下去,除了**药,他还加了另外的药物,可这种药,他不好意思说给苏母听。

苏母虽然和他一样烂赌,但对苏雨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慈母之爱,被她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他下那种药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父选择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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