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之后又是中秋节,加起来一共放五天假,双节同庆。

  国庆节当天,燕语骑着吱吱嘎嘎的自行车来到学校。

  学校的菜地和果树林旁边,有一间水泥房,二十多个平米,是建校时期搞园林绿化的工人们留下的。因为春燕包下了整片果树,所以这间房就给她放杂物,平时没人来管。

  燕语到了后,才发现房子前后、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做吃的东西,卫生肯定不能马虎,进屋就换上干净的拖鞋,我还买了几套围裙,帽子。”春燕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洗着梨,一边笑着说。

  “这是用苍术熏的,还加了艾草。”燕语说,她就喜欢做事干净利索的人,显然,春燕很符合她的要求。

  “是,能闻到香味吧?以前早的时候,外出行路的人都会带些苍术或者艾草,到了要住宿的地方,用烟熏一熏,能驱虫还能防疫病,老祖宗传下的,环保着呢!”

  燕语连连点头,上辈子,每逢春夏之交,父亲林一清总要给邻里分发草药,预防传染性疾病。

  按现在的说法,其实就是阻断空气中的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

  不一会儿,陈芳也气喘吁吁的拎着一袋玻璃瓶来了,“燕子,你先看看还有哪里要改进的?表姨,这些瓶子都照你说的用水煮过了。”

  “好嘞,你放在架子上,先歇歇。”春燕把洗好的梨放在筛子里,分成两堆。

  一堆是两天前刚摘下来的,也是最后一批成熟的果实,很新鲜。

  另一堆是摘下来后存放时间比较久的,外观有些难看,虽然不影响口感,可也是最难卖出的。

  燕语帮着陈芳把瓶子一个个放到木架上,两人穿上围裙戴上帽子,把碎发都塞到帽子里,洗了手,开始削梨。

  小喜凑过来,“我也会,我来帮你们吧!”

  “你啊?不行不行,等下削到手就麻烦了。”陈芳为难地看了看小喜的手,就算是正常的孩子也不放心,更何况他还有一只手是残疾的。

  话音刚落,陈芳也反映过来了,看着小喜垂下的头,她正想解释,却见春燕朝她摇了摇头。

  “他总得学着自己去面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春燕轻声说道。

  陈芳了然,有些不忍心地调过头,朝燕语叹了口气。

  燕语拍了拍她的手,“你表姨说得没错,路是要靠自己去走的,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会明白的。”

  陈芳点点头没说话,开始飞快地给梨去皮。

  需要去皮的梨是摘下来时间长一点的那种,但是去了皮的梨不能久放,所以只需要把第一锅的准备好,接下来就可以熬制了。

  那边春燕和小喜把最后一筐梨洗好,又去切了姜丝、红枣去核,在燕语的指挥下,铜锅中先加入小半锅水,再把梨块、姜丝、红枣放到锅中一起煮。

  等锅里的水开了,燕语交代道:“现在用中火把所有的梨块煮烂,然后把渣滤出来,挤出纯梨汁,再重新用小火熬,熬5个小时就可以出锅了。”

  “我守着,你们都去吃饭吧。”春燕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了,大家还饿着肚子呢。

  “芳芳,你带燕子和小喜去吃饭,吃好了再给我带份炒饭,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快去吧!”

  陈芳也不扭捏,接过春燕塞来的二十元钱,对燕语和小喜说道:“走,今天有人请客,咱们下馆子去!”

  燕语也觉得有些饿了,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学校门口小饭店走去。

  “表姐,我想吃火锅。”小喜小声地说道,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鲜香的火锅味,让人垂涎。

  陈芳看了燕语一眼,见她颔首,便喊道:“老板,小份的麻辣锅底,五花肉、火腿肠、毛肚、蛋饺一样来一份,蔬菜拼盘也要一个。”

  “既然来了,就要吃好、吃饱。”燕语对陈芳说道,拉着小喜找了个位置坐下,又朝着老板吩咐:“麻烦再加一盘大份牛肉,果粒橙一瓶。”

  “耶!”小喜高兴得一蹦三个跳,毕竟是孩子,偶尔也有嘴馋的时候。

  “等会可要吃光光哦!”陈芳也嘻嘻笑着,拉了条凳子坐在他们对面。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把火锅和配菜就端上来了。

  这样的小店一般都是夫妻店,丈夫当厨师兼采购,妻子当服务员兼点菜、收银,最多再请一个小工洗碗。

  还别说,味道还是可以的,虽然调料用得多,不过吃火锅本来就是重口味,图个一时爽。

  燕语每一种都尝了,不一会儿鼻尖上就冒出了汗,小脸微红。

  陈芳把饮料瓶拧开,一人倒了一杯,“燕子,来,喝一口,绝配!”

  “唔唔,我们干杯!”小喜嘴里含着蛋饺,手里还夹着一片五花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燕语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小喜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赶紧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哎呀,小心呛着。”陈芳弹了一下他额头。

  燕语抽了纸递给小喜,示意他擦擦嘴巴。

  小喜看了看陈芳,又看了看燕语,心中暖暖的。

  这两个姐姐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和别人不一样,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看到他的手大惊小叫,或者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饮料,将心里涌上来的,酸酸的感觉压了下去。

  “小孩子不要有这么多心事,来,牛肉熟了,赶紧吃。”燕语用勺子捞出牛肉放到小喜碗里,自己也吃了几片。

  拼盘蔬菜里有小青菜、莴笋、豌豆尖和菠菜,陈芳一边往锅里倒菜,一边嘀咕,“可不能浪费了,花了钱的,都要吃光。”

  燕语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叹道:“再吃,就是十二分饱了。”

  “我也是,好饱。”小喜托着腮,眼睛却盯着锅里,“但是,还可以吃。”

  “吃了荤的,再来点蔬菜,这才是吃火锅的真谛。打起精神来,浪费可耻。”陈芳还得瑟起来了,一副我是为了大家好,我们不浪费粮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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