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被他的威严震的有些心悸。

这个段珩,果真不是个好对付的,比起那个段泽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他应该趁着段泽还在位时,就先下手为强。

可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如果不小心把段珩逼急了,恐怕不是他能招架的住的。

安平侯没再执着进言,服了个软认了个错,便匆匆退下去了。

大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段珩踱到书桌后,缓缓坐下,重新将怀里拿出那只已经修了无数遍的合璧连环。

上面的裂纹被用金线缝补,七横八纵,看着有些怪异,玉质也不如原来的通透。

男人凌厉的眉眼间已不复刚才的冷肃,仿佛在一瞬间化成了春水般的温柔。

他轻轻的摩挲着掌心上的这只小玉环,神情认真的喃喃道:“皎皎,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没事了,昨晚……我还一直很担心。”

似乎是觉得一个人说话有些寂寞,他眼眸微动,顺手抄起了桌案上的一个小酒坛,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拍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坛中涌了出来,烧人心喉。

可段珩咕嘟几大口下肚,像是感觉不到它的辛辣一般。

他一边喝,一边对着合璧连环说话。

“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男人自嘲的声音夹杂这一丝苦笑,“你爹和你姐姐都背叛了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对我?”

“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总以为……你是顾家派来的奸细,这天底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不会知道,若是我放松一时半刻,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烈酒刺激着喉管,段珩的眼圈都有些微微发红。

“若是我早一点发现你是真心待我……”他的话音有些哽咽,“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你我之间,早已误会重重,又怎是轻易能够化解的?我一心想把你从心灰意冷中追回,却发现……已经回不去了。”

屋内的灯光越来越暗,将段珩有些单薄的身体拉的斜长又模糊。

他还在不停的与手中那只死物说着话,除了这个,他好像不知道该把这些话说给谁听。

发了那一通脾气之后,太后原本想来看他,却被他回绝了。

安平侯不说,太后的心思,他如何不懂?

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世上,还有谁能代替她呢?

再也不会有了。

一滴染着寒意的泪终于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混进了冰凉的酒液中,又被他抬头一口饮下。

“皎皎……我很想你,如果还能见你一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夜凉如水,所有的过往都随着黯淡的星光被掩埋,只有那些伤害和遗憾,像被银针编织的线,将他牢牢的束缚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世间事,总是无计悔多情。

……

临琼国境内。

临琼京城环山绕水,风景秀丽,富饶程度与大熙和青楚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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