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顾皎皎知道这事应该九死一生,她的脸上还有些后怕之色:“你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事啊,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找药,会不会就……”

宿子琅却摇头打断她:“皇后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悬壶济四方之苦,所做之事,也皆是我分内之事,皇后不必挂怀。”

只是即便是医者,也总有自己的私情,顾皎皎于他,亦是特殊的存在,只是这一点,他无法言说。

顾皎皎定定的看着他,想也没想,忽然给了他一个拥抱,道了一声:“谢谢你。”

力道很轻,语气却很重。

她是真诚的感谢他,虽然宿子琅与段珩是兄弟,但她也与宿子琅同生共死过,他对她真的很不错的,她不会因为段珩而对他有任何的偏见。

这个拥抱很快,甚至都没留下温度。

可她身上还萦绕着方才沐浴留下的玫瑰花香,在宿子琅的鼻尖处逡巡,似乎再也散不去。

他楞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不断加速的心跳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在提醒着他,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顾皎皎当然不会知道,一个简单的表示感谢的拥抱,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看宿子琅半天没有动静,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子琅公子,子琅公子?”

宿子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才有些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替皇后娘娘把把脉吧,听说当初你被强行堕胎,对身体伤害很大。”

顾皎皎的脸色有一瞬僵硬,她不想记起不愉快的事情,可又不得不面对。

“好,有劳了。”顾皎皎将手伸到他面前。

宿子琅取出随身携带的丝帕,覆在顾皎皎手腕上,隔着帕子给她把脉。

顾皎皎见他神色有些凝重,看了看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问道:“我的情况,很糟糕吗?”

她平日里虽然没有太多不舒服的地方,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的,原本原主的底子就不是很好,被她那么一折腾,好像更差了……

如果她的身体能够恢复如常的话,也许对付起段珩来都要方便一些,她与段珩本就实力悬殊,若他要乱来,昨晚那样的事情,恐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宿子琅替顾皎皎诊治了片刻,眉头有些紧锁:“强行堕胎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虽然你之后有好好调养,但终是伤了元气,你是不是时常会感到乏力?”

顾皎皎点点头:“嗯,平时虽然没有太大影响,但是现在我会很容易感到疲倦,力气也像是不如从前了。”

宿子琅面带忧色的瞧着她:“当初堕胎之后,究竟情况如何?”

提到这里,顾皎皎的心头又泛上一丝酸涩,她眼睫微颤,将手收了回来:“当时孩子没了,我的双眼曾经有过一度失明……”

“那时候浑身像是被打断了重新拼起来的,没有丝毫力气,只有绵延不绝的疼痛和黑暗,我原本是想放弃的,但……”

她忽然抬头,眼里尽是坚韧,“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死于非命,我也被害得险些丢了命,可我的仇人还过得很好,所以我撑过来了,因为只有活下来,我才能报仇!也不负我所想,我想要惩罚的人,都惩罚过了。”

顾盼盼失去了她所想的富贵荣华,现在流落他国,每日战战兢兢地活着,够她苦一辈子了。

至于段珩……她也行刺了好几次了,如果没有顾清,她或许就不管不顾了,偏偏顾清是她最大的顾忌。

而她也慢慢的觉得,把段珩杀了,其实也不能抵消她心中的怨,还不如让他生不如死……

宿子琅有些诧异,他知道顾皎皎与段珩之间有跨不过去的隔阂,和无法解开的矛盾,却也没想到顾皎皎的仇恨会这么强烈。

还有孩子,她的孩子……

“娘娘,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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