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垂下头,这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小腹时常隐隐作痛,好像身子有些失调。

她稍微思忖了片刻,对凌翠道:“许是我本身就水土不服,这些日子来我又有些劳累的缘故。”

凌翠秀眉微蹙:“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又来了。”

“应该没什什么事,”云溪没把这当做一回事儿,安慰凌翠道,“可能过些天就好了。”

转而又道:“乐平王妃应该这几日就要生了,你去库房帮我挑几件适合小婴儿戴的银镯子或者玉项圈。”

不管她和杜芊月再怎么相看两厌,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尽可能周到,否则难免会被人挑出不是来。

凌翠大吃一惊:“不是还有两三个月,怎么这么快就生了?”

云溪思忖了一下:“她前几日在甘泉宫中惊了胎,有早产的迹象。听说女子第一次产子很不容易,前几日我未曾听说乐平王府传出喜讯,今日是第四日,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生下来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和甘泉宫女官辛夷约定的三日已经过去,或许今日可以去元焘那里探听一下情况。

恰巧此时宋离过来传话:“王爷请王妃去趟书房!”

云溪暗咐今日元焘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便稍微梳妆了一下,跟着宋离到了书房。

高欢守在书房门口,见云溪来了,朝宋离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站远了些。

云溪推门进去,只见元焘今日气色极好,正在那里看一幅画。他罩在一件玄色衣袍里,面容清逸,愈加显得清俊疏朗。

元焘看见云溪进来,眼睛一亮,脸上梨涡立即绽放开来:“云儿,来,坐!”

“王爷,可是甘泉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云溪看出元焘心情不错,猜测道。

元焘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揪出了那纵蛇之人,是甘泉宫一名前任宫人,她因犯下大错被撵走,审讯时,一口咬定是自己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合宫上下,根本不肯供出那幕后之人。”

云溪闻言微微蹙眉:“这样说来,日后要寻那幕后之人,更是难上加难了。”

元焘安慰她道:“不过好消息是皇弟他们夫妻也未将消息捅了上去,只不过,”顿了顿,沉吟道,“如此,依照你那日推断,或许那幕后指使纵蛇之人,多半还是和他夫妻有关!”

“嗯,其实妾身也觉得大抵他们是错不了!”云溪思忖着叹了口气,“不过如此,那掌事女官和太监的小命倒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元焘看了云溪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忽然眸光微眨幽幽地对她说:“云儿,你就那么关心别人的事?”

云溪诧异道:“难道王爷不是找妾身来说这个?”

元焘勾手在她鼻子上宠溺地刮了一刮:“你呀,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对自己的事却不闻不问!”

云溪更糊涂了:“妾身的事儿?”

元焘叹了口气,索性说的更加明白:“再有三个多月就是七月十八你的生日了,我想知道云儿生日时想要什么礼物?”

云溪闻言一怔,随即垂下头,低喃道:“妾身其实没什么想要的。”

曾几何时,她的愿望是嫁与子婴为妻,可是破灭了。前楚亡后,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复仇,如今尚在努力。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那一瞬,云溪总觉得元焘那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倏地黯了一下。

她的心微微痛了痛。

云溪又瞧了瞧元焘的脸色,想了想,松口道:“两个多月还早,等到时候再说。”

只一瞬间,元焘的眼睛倏地又亮了:“好!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星够水中的月亮,只要云儿想要的,我都尽可能实现。”

那一刻,云溪的心有些融化。

她凝视着元焘的眼睛,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王爷的生日是几月?可有什么想要的?”

元焘笑了笑,轻抚着云溪的发丝,声音温柔道:“我是正月二十的生日,今年的生日已过,明年的生日却未到。”

云溪这时才想起,正月,正是她刚嫁过来不久元焘避她远远的那些日子。

稍稍有些后悔那时的任性,云溪又问:“那王爷有什么想要的?”

元焘盯着她微微笑了笑,将书桌上一幅卷起的画铺平。

云溪顺着去看,只见画上绘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女孩,挽着双髻,身着红衣,手里举着个冰糖葫芦边走边吃,神情煞是可爱。

她一时有些迷惑:“王爷,这是?”

元焘笑了笑,解释道:“昨夜我睡不着,突然想起春耕那日那些农妇们的话,便想着如果咱们有个孩子,应该会是什么模样。然后依照你的模样,即兴画下此画。”

云溪细细打量,见小女儿脸颊虽然像元焘,眉眼间果然有自己的影子,不禁脸颊微红。

“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年过生日时,咱们能有自己的孩儿。”

元焘盯着云溪,眸中露出期望。

云溪突然觉得,或许晚一些离开,给元焘留下一儿半女作为念想,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轻轻的,她“嗯”了一声。

元焘欣喜若狂,抱住了她。

云溪微微羞赧,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问元焘道:“对了,那日乐平王妃在甘泉宫见了红,不知她如今是否已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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