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着众人都没太大反应,医生又转出来补充了一句,“病人是胃底静脉破裂,出血还是挺严重的,不要不当回事。”
没有人不当回事,燕梅觉得医生很是怪怪的,也只是对司马赵撇了撇嘴,赶紧跟着护士把车推进电梯。
陆泽勋则已经让人把医院这边的手续程序该处理的处理好了,就像燕梅说的那般,一切都有得力大将在,凡事他们都不用操心。
“总裁,楼下也处理好了,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了。”站在病房门外是一个黑衣人正在和陆泽勋作报备。
病房里则是站了四个人,三女一男,那个独出来的男人,年龄和到梅姨差不多,经过司马赵的介绍,江心诺知道了这个人叫何明,是司马皖烈年轻时就认识的好朋友。
何明和司马皖烈差不多,早早的退出这一行,结婚生子自己做汽配城生意了。
燕梅打电话通知他,半夜里他也四处找了旧关系,心急火撩的赶过来,谁知道这边早就被解决掉了。
他来不过就是助个兴,所以又把叫来的人都放了回去。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如果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要把汽配城都折进去了,可是他和皖哥什么交情,不悔的。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瞟了一眼外面站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梅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话音落下来,眼神却是扫过江心诺,心里更是惊得不行。之前没仔细看,现在仔细一打量,这可不就是秀兰的年轻翻版嘛。
秀兰回来了?
明明是越过了眼前的两个女人,看到外面的人,慢慢收回视线却落在了司马赵旁边那个女孩白净的脸上。
“你,你是秀——”
“何明!”
因为事发突然,梅子只顾着搬救兵过来,根本没有说这边的事,而何明是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最清楚的人,甚至比她还清楚。
何明更是见过陈秀兰很多次的人,甚至在经常玩在一起。
她不过是出了事很久之后才出现的人。
被梅子大叫了一声打断,何明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那到嘴边的话给生生的咽了下去,他一脸疑惑的收回视线,看向梅子,不解其意。
或者是因为病房里太吵了,原本应该在麻药作用退去一小时后才会悠悠醒来的司马皖烈突然眼开了眼,伴随来的还有一声,“秀兰。”
秀兰?
屋里的人自然都明白他这是在叫谁。
司马皖烈的眼眸四处巡视了一圈,仿佛在找谁,思忖了半刻之后,那干涸的嘴唇翕了翕,却没再说出什么来。
是了,都说秀兰已经不在人世了,刚刚是他在做梦了。
“皖哥要不要把床头给你升起来一些?”站在床尾的司马赵出了声,这种能听到彼此之间呼吸声的气氛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
“好。”司马皖烈朝一旁的燕梅招了招手,“弄点水喝,太渴了。”
“你不能喝水——”
清脆的声音在床尾响起,不仅燕梅愣了愣,就连司马赵也慢慢转过眼眸,视线的位置并不是很充足,他看着那个方位,有些费力。
“是医生说的,你不能马上喝水,得过一阵,不然叫梅姨用棉签沾湿你的嘴唇也行。”江心诺没意识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脸上了,她只是把医生交待的话记得很清楚。
空气有些静默。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燕梅赶紧应声,“对对,医生是这么交待的,我还是听心诺的,用棉签给你沾沾。”
因着司马皖烈的表情,阴晴不定,燕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前站着的人可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之前还经常跟她说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现在已经确定了,反倒不热情了。
事实转变的太快,燕梅以为现在的司马皖烈或者还没从陈秀兰已经过世多年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不用了。你过来。”向床尾的女孩招了招手,她真的和秀兰好像,不然自己绝对不会当街那样的失控。
江心诺心里有些慌,以前她不是没和司马皖烈近距离接触过,以前她还跟着司马赵叫他皖哥,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走不动,不过是区区几步路而已,脚却是像灌满了铅。
她的纠结,站在病房门口的陆泽勋看得清楚明白,毕竟是人生大事,脑子里稳固了几十年的事实,突然变了方向,换了脸,由谁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这是好事,必须面对的好事,他当然觉得江心诺应该自己去勇敢面对。
站在司马赵能看到的地方,他向里面的人示意出来,给这对父女腾出一些空间。
等到江心诺鼓足勇气走到靠墙侧的床边时,她发现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司马皖烈两个人了。她低头看着他,其实这个被鉴定出来是她生父的男人,眉眼间就可以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枚妥妥的帅哥。
老了也是成熟味十足的帅哥。
“坐。”司马皖烈有点不习惯被人这样直白的盯着看,虽然这个人是他的女儿。
江心诺看了看旁边,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只能坐床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很厉害,但不是第一次知道事实那种震惊,也不是在看守所里看到的那种失落。
失落是因为他没有认她,她自然也要收拢自己不知道怎么安放的心情。
似乎在伤口在疼,江心诺看着司马皖烈突然哽起了脖子,试图用头撑着,后槽牙更是咬得死紧,她紧张的抓紧了医院白色而又显得粗糙的被子。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她脱口而出,情不自禁的关心让紧闭着双眼的司马皖烈慢慢的缓了过来。
“没事。可能是麻药过了,会痛一阵,能忍。”他又一直盯着她看,那眉眼间像足了秀兰,包括怯生生的胆小性子,跟秀兰一般无二。
同样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可惜,她竟然成了一个孤儿,在别人家里长大。
是他这个父亲的疏忽,是他太笨了。
“不能在看守所里相认,那里太晦气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司马皖烈压过那一波疼痛感,试图勾出一抹笑意,成熟大叔的帅气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