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源玩味地笑着，把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
废话！
萧释连她吃过的东西都吃，浴室什么的简直不值一提。
他给萧释打了一针，又给他盖好被子。
舒喻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叶容源已经到了楼下。
他大概是怕待得时间长了会被萧释这个神经质洁癖给发现。
舒喻凑到萧释身边探了探。
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冰了，和刚才的面色苍白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他把衣服脱掉？”叶容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给他用了一些药，大概能睡到明天中午。”
舒喻愣了愣。
给萧释脱衣服？
这种操作是以前没有过的。
她，要给他脱衣服？
“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上一次可是没多久就醒来了。
“情况有点特殊。”叶容源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如果不脱衣服，冷热交替，明天会全部粘到他的皮肤上。”
“萧释的皮肤很脆弱，可能会受伤。”
“你来换。”舒喻咬了咬牙，觉得叶容源这怂货肯定是故意的。
“老祖宗，你难道不知道萧释的脾气吗？”
“若他醒来发现是我动过他，他肯定会杀掉我的。”
“姑奶奶现在你就是我跟萧寂的救星，只要是你出面，萧释这位脾气古怪的大爷立马就变成小绵羊。”
“姑奶奶，你再不给他脱，那衣服可就粘在皮肤上了哦。”
舒喻被叶容源叨叨地心烦。
咬了咬牙，一横心，将萧释的上衣脱掉。
看到他的后背，她瞪大眼睛，几乎叫出声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皮肤白皙透明的萧释，后背上会有那么多伤痕？
那些伤痕虽然很淡了，许是年代久远。
但依然触目惊心。
她咬着嘴唇，双手颤抖地将他裤子拉链拉开。
萧释真的很瘦。
躺在那里，越发显得修长无比。
她的动作很轻柔，慢慢地将笔直的长裤拉下来。
“啊，忘了跟你说了。”叶容源的声音里带着魔性。
“一件都不要剩。”
“……”舒喻总觉得叶容源是故意的。
一件都不要剩的意思是……
最后一件也要脱掉？
可是……
为他脱掉最后一件，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毕竟，男女有别什么的。
她半咬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
记忆里，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男生的身体。
眼前这如同神祇一般的男人，就那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
她吞了吞口水，手指碰触到最后一件内衣。
像是触电一般，一下子被弹开。
腹肌之下，是清晰可见的人鱼线。
人鱼线蜿蜒向下，形成一条优美地弧度。
让人想入非非走入霏霏的。
“你再磨蹭下去，衣服就要黏到皮肤上了。”叶容源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声音含糊不清。
舒喻在心里把叶容源骂了几百遍。
她闭上眼睛，将萧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
正在沉睡中的萧释突然哼了一声。
吓得她赶紧睁开眼睛。
她看到萧释并没有醒来，稍微松了口气。
眼睛稍微往下，看到了某个不该看的地方。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赶紧用被子盖好，红着脸离开。
她走后，沉睡中的萧释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下了楼，叶容源正在吃水果。
看到舒喻下来，脸色有些古怪。
“如何了？”他将葡萄扔到嘴里。
“脱掉了。”舒喻的脸还有些红，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半晌，抬头，“以前发病的时候也需要脱衣服？”
如果以前也需要脱，那都是谁来脱的？
叶容源？
萧寂？
不可能是他们两个，这两个人这么怂，这种活应该不会干。
“萧释的性子很古怪。”叶容源把玩着一粒葡萄，“从前，他很少在这种时候昏睡。”
他的意思舒喻懂。
萧释发病，会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不会昏睡，还会出门喝酒来抵御寒冷。
每次喝完酒，发病期过去之后，他会吐到死去活来。
“我问你。”舒喻组织了一下语言，嗓子发紧，“萧释身上那伤是怎么回事？”
那种触目惊心的伤痕，就算是看着也觉得心惊胆战。
如神仙一般的萧释，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个……”叶容源垂下眼，“这个，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如果萧释愿意说，你就姑且听听。”
“如果他不愿意说，就让一切随风吧。”
舒喻蹙了蹙眉，盯着叶容源看了半晌，叶容源的脸上没有任何松动。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
“也好。”她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不一定会回答。”叶容源说。
“我知道。”舒喻攥紧拳头，因为寒冷，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凉？”
“这种体温，已经不是人类的正常体温了吧？”
“萧释到底是什么？他真的是人类吗？”
“他又长得这么美，体温还这么低，他应该不是人类吧？”
叶容源静静地听着。
听到最后，抬起头，轻轻笑了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萧释是彻彻底底的人类。”
“那为什么他的体温……”
叶容源伸出手制止住她接着往下问。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往沙发上躺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萧释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很不堪的经历，他差点死掉，后来死里逃生，身体就变得特别寒冷。”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性情大变。”
“萧释那段不堪的经历是什么？”舒喻攥着手。
“这个，还是等萧释亲口告诉你吧。”叶容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大概，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的噩梦。”
他看了看舒喻，“那件事之后，萧释对外人很排斥。”
“但……”
他停顿了许久，慢慢地开口，“唯独对你不排斥。”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萧释他，真的很不容易。”
舒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睛闪了闪，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
叶容源哑然，他摇头笑了笑。
这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更不知道自己在萧释心中的份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