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走到云曦面前问：“好点了吗？”
云曦眉头紧锁，只顾喘气，闭着眼没理他。
自从两年前他决定用这种方法留下她性命开始，对她便是一种折磨。以前是每两个月要清一次血，现在是三四天。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半晌后，等宫女们处理完屋子，云曦这才悠悠转醒。见到云祁，她强笑道：“皇兄怎么来了？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
刚刚的一幕还萦绕在脑海里，云祁郑重道：“小曦，我决定要去找那个东蛟国医仙。”
云曦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这么想？”
云祁道：“我不能再任由你这样下去，当初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已为之。如今看着你受这种折磨，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见他陷入自责当中，云曦宽慰道：“别这样皇兄！这件事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反之我还要感激你。皇兄，当年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已深埋黄土，更报不了仇了。这点痛苦，比起那人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今我能亲眼看着他受尽折磨，我多痛快都不知道，怎么会在乎这一点点疼痛呢？”
被剧毒蚀骨，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痛？
深知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性，云祁转而道：“如果你不愿意去找，那皇兄帮你。只是你要答应皇兄，在那人来之前，你千万不能……”死这个字他终究说不出口。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先是母妃，再是纪卿姨娘，接着是婉儿，随后就是小曦。
他真的很难相信，是否下一个就会是秦妍。
云曦点点头，笑道：“我会一直陪着皇兄的，只要皇兄不让我死，我就一定不会死。”
云祁听得心头发酸，脸上却依旧绽放出宽慰的笑。
“对了皇兄……”云曦声音十分虚弱，“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想到婚房里霍悠悠的反抗态度，云祁苦涩的笑起来，“我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其实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我现在只要每天能看见她，看见她那张熟悉的脸，就足够了。”
云曦不说话，只是沉默。
云祁又道：“小曦，你现在过得快乐吗？”
云曦笑着回答：“快乐，我当然快乐。”想到密室里那个人，她的笑既痛快又不甘，“有他陪伴，看他整日活在阴暗和痛苦当中，我高兴都来不及。让他尝到我当初受过的苦，我恨不得日日欢歌鼓舞，试问这样，我怎么会不快乐？”
看着她的强颜欢笑，云祁心疼的说：“如果你不开心，不需要在皇兄面前掩饰。因为皇兄不会嘲笑你，只会是你永远的倚靠。”
云曦听着听着，脸上的笑渐渐僵硬下来，眼泪不争气的涌上眼眶。
她说：“我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剥了他的皮！我要让他也感受到我这两年来的噬血削骨的疼痛！我更要让他知道，他当初对我做的，如今的伤害有多大。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我看着他日日活在与心爱的人相见不能相守的痛苦里，我品尝到了更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