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万谦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一时没回神，“你……你病糊涂了吗？”他走到她跟前，低声道：“要是还不舒服，就去歇着，别在这里坐着了。”
“是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吗？”戚夫人冷笑一声，继而道，“真没想到，如今我倒成了妨碍你的绊脚石！”
听着她的冷嘲热讽，戚万谦心底实在不是滋味，但仍旧听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芸儿，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谈，现在你身体不舒服，久坐对你身子不好。”
“不必了！”她冷冷的拒绝他，收了目光直视前方，“今日既然皇上在，索性你我就把话说个明白……”她笑着看向东方衍，开口道，“皇上，不知臣妾可否求皇上一件事？”
“夫人请讲。”
戚夫人笑道：“臣妾年轻时腹部受过伤，所以在生完娇儿后便再无生育能力。戚家就这一脉相承，臣妾无能，无法替戚家延续香火，所以今日想请皇上做个见证，臣妾要与戚万谦……和离！”
“什么！？”戚万谦震惊非常，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句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芸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过去想拉住她的手，没想到被她躲开。她冷笑，“我十分清楚我在干什么。戚将军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我刚刚说的吗？要是不明白，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住口！”戚万谦胸膛起伏不停，显然生气至极，“芸儿，纵然我有什么不对，可和离是随随便便能说出口的吗？难道你想娇儿泉下有知，都不得安息吗？！”
“正是为了娇儿，我才更要和离！”戚夫人昂头，眼底蓄满了悲伤的泪水，“娇儿怎么死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是你送她进宫，她怎么会落得如斯境地！本以为娇儿去了，我还有丈夫，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娇儿伤心，更不想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我要和离，我要离开这里。”
“胡闹！”他蹲下身子，抬头看她，“我知道对于娇儿，我有千错万错，可如今娇儿已去，我们又何必让她不得安宁。娇儿要是知道你我和离，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她又如何安心？！你作为她的母亲，更应该明白她对这个家的感情。芸儿……”
戚夫人打落他想替自己拭泪的手，气道：“戚万谦，我走了不是更合你意吗？这样你就不用再守着那个诺言，这样你就可以把你的儿子接回来了！”
戚万谦愣在原地，戚夫人掩面哭泣。
东方衍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沉稳表情的背后是拍掌叫好。这样太好了，只要他们吵起来，那戚万谦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如果他没猜错，戚万谦心底是爱戚夫人，否则不会知道她吐血后生气到跟他翻脸。
而戚夫人一生气，戚万谦在家都不得安宁，又哪有时间跟他斗？戚万谦，这下你不死也要倒台！
“芸……芸儿……”他梗着喉咙，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