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瑛赶回来时,高驰就告诉她,玉星左正和蒋亳在雅间里说话。

贺瑛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在雅间外偷听,没听到里面摔凳子和扯嗓子的声音,就悄悄退了出来。

她细想,天左又不是她,哪来摔凳子和扯嗓子,但他既然邀请了蒋亳过来,肯定是打算好的。

贺瑛决定还是不去搅局了,她叫人拿了一壶茶水和糕点,就坐在柜台里开始吃吃喝喝。

翻着账本的高驰忍不住说道,“自蒋亳上任以来,各个商户都收入都下降了不少,原本戏楼还有几个老顾客如今都不来了。”

贺瑛咽下嘴里的糕点,问道“蒋亳把税提高了?”

于是,高驰把自蒋亳上任来,天天来收钱的事告诉了贺瑛;其实他更想告诉玉星左,可奈何他是甩手掌柜,赚多赚少不在乎,说了也没什么用。

贺瑛听闻立马想到了自己的小菜地,“所有商户都没能幸免?那佃农呢?地主家呢?”

这个高驰也听小虎抱怨过,最近交上去的税有点多,虽然还有点收入,可大不如从前,而且现在成本都还没收回来。

贺瑛立马加进高驰的声讨队伍里!

高驰算好帐,一声叹息,“少奶奶您多劝劝少爷,虽然他不在乎这点收入,可蚊子再少也是肉啊,也不能经常被这么薅羊毛啊。”

高驰更希望的是,贺瑛能直接唤醒玉星左,让他对商业上的事,多上上心,不然守着那么多本钱真是可惜了!

话没聊完,楼上就传来动静,玉星左已经送着蒋亳下了楼。

贺瑛急忙藏在柜台后面,其实她不想,但她怕自己见着蒋亳就冲冠一怒为红颜,忍不住想把他那把老骨头给揍散架。

听到,玉星左和蒋亳在门口分别后,贺瑛忽然听到,柜台外面传来玉星左的声音。

“出来吧,别躲了。”

贺瑛从柜台后面爬出来,她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躲在后面?”

这还不简单,柜台上放的都是贺瑛平时爱吃的,桌面上还有一些糕点碎屑。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人在哪了。

贺瑛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我正气凛然,见了人忍不住揍过去么!”

玉星左知道,贺瑛说得出也做得来,所以不纠结更多,他说道,“跟我来,有事说。”

回了平时坐的雅间里,玉星左把自己的打算跟贺瑛说了一遍。

贺瑛听完,完全没有惊讶,她伸手摸摸玉星左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玉星左拿过贺瑛的手,“在你眼里为夫就那么咸鱼么?”

贺瑛点头,“还真是,主动找事不是你的风格!”

贺瑛托着下巴,打量起眼前人。

不管,玉星左到底是何计划教训蒋亳,贺瑛更敢兴趣,是什么突然让一条咸鱼变的不咸。

是金钱么?不!天左是有钱人!不是像自己一样的穷人。

那是对地位的渴望么?不!这天下都没皇帝了,最大的渴望也没了。

难道天左想自己扯大旗造反,当一方割据的督军?

贺瑛脱口而出,“可你这样不就跟陆靖尧对立起来了?”

玉星左一脸懵逼,自己只是想教训蒋亳,顺便整治了他,怎么扯上跟陆靖尧对立了?

“你又想哪去了?蒋亳是首府派来,和靖尧又什么关系?”

贺瑛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想法给倒了出来。

玉星左忍不住给贺瑛翘了大拇指,能从一个小小署长,联想到一方督军,贺瑛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玉星左觉得自己怕是想一辈子都赶不上。

两人在雅间嘀咕了半天,外面传来高驰的声音,说城南赌坊派人来寻贺瑛。

贺瑛一听是家里人,就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来的人是郝掌柜,郝掌柜手里拿了一摞信,是山寨来的,说非要亲手交给贺瑛才行。

“三小姐有些日子不在,这些叶子都是山寨来的,挤压在这儿。”

信都没落款,贺瑛想也知道,这一定都是老头寄过来的。

拿了信,郝掌柜却没急着离开,“除了信,还有,六爷明日就到绥南,六爷希望三小姐带上姑爷去迎一下。”

贺瑛愣住了:“等会儿?你说谁来?”

郝掌柜又重复了一遍,“六爷!大爷和六爷早有吩咐,可三小姐您不在绥南,故而一直拖到了现在。”

“六叔来绥南干什么?”

六叔常说,山寨是个风水宝地,按他的话,待在山寨那就是吸收日月精华;所以他要是下山,那一定是有活动了。

难道是想抢绥南?

贺瑛用黑话隐晦地问了一遍,郝掌柜说不知道,只是大爷和六爷的吩咐,而且看这架势,还是六爷单独来。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郝掌柜。”

郝掌柜走了,贺瑛捏着手里的信,还是一愣一愣的。

六叔放弃日月精华下山来?难道是算到我有难?来帮我这个侄女?

原谅贺瑛自恋过头吧,因为她真的想不出,她这个神棍六叔单独下山能是为什么。

想不出来,贺瑛就不想了,郝掌柜送来的信。

还真的都是贺瑛亲爹送来的。

信上内容,无一例外全在说贺瑛这个不孝女,这么长时间,不带女婿回来看看就算了,居然连封信都不给他这个当爹的写。

最近的几封信,贺兆清更是着重批评贺瑛受伤居然不说,还让二叔八叔一起瞒着!

贺兆清的字本来就不好看,再加上因为怒气,显的更加龙飞凤舞,就这些字迹和内容,瞬间在贺瑛眼前勾勒出一个鲜活咆哮的贺兆清。

贺瑛鼻子有些泛酸,留洋四年见不到家人,一回来还没几句话就嫁了人,起初那几天,贺瑛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心里是有一点怨贺兆清的。

觉得他不疼自己了,为了什么狗屁宝藏就把女儿卖了,她有时候真想山寨,学着小时候一样,跟老头吹胡子瞪眼,大闹一场。

等她拆开最后一封信,她再也绷不住了。

信上还是老头难看的字迹,但上面说,女儿要是太苦就回来吧,爹想你了,你娘给我托梦,她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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