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白皙无瑕的脸颊肌肤,蓝眸依然疯狂零乱,唇角却扯出一抹飘忽的笑:“小颜,你希望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还要我做什么,你醒来告诉我,只要你开口,不论什么事,我都答应。”

嘶哑的声音微微颤抖,抚着她脸颊的手指亦慢慢僵硬了起来:“你不是希望和我保持距离吗?你起来告诉我,告诉我。”最后吼声已经夹杂了哽咽。

顾越忍不住上前:“玦少,欢颜小姐,她已经”残忍的话还没有出口,一记无比锋利的蓝光划过:“她只是累了,睡着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此时此刻的赫连玦已经十分不对劲,他根本不肯承认云欢颜已死的事实。仍自欺欺人她还活着,可是,看着这样痛不欲生的玦少,他又如何残忍得起来呢?

吼了顾越,又转向云欢颜,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好吧,既然你现在很累,那我不逼你,让你休息,好好休息。”说着轻巧地抱起云欢颜,走出云朵朵的房间,踢开对面的房间,一室洁白如同她圣洁的心灵。

十分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细细盖好被子,拂去沾在脸颊上的发丝。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好睡,没人会打扰你,没人会伤害你,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

顾越一直紧随着赫连玦,他的反应已经异于常人。零乱的话,疯狂的眼神,一一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

利落处理好宾客,陈管家匆匆赶来。在看到在这一幕时,泪在打眶里打转,无声无息落了下来。而顾越快速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着不要打扰他。

陈管家会意点点头。

“马上去通知东方医生。”尽量压低声音吩咐着,他一步不敢离开。现在的赫连玦,不知还有几分理智,他绝不能让他出事。

轰动全城的婚礼没有开始就已结束,在门口围堵了几天的记者自是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可是,原就守卫森严的雪园,又加强了警备,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被邀的嘉宾是直接由车接送的,具体到底请了哪些,谁都弄不清楚。就算有些资历深的记者探听了一些可能的名单,那些人都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

一时间浪漫的偶像剧,成了惊悚的悬疑剧。众人都在猜测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以至于婚礼没有如期举行。

新郎,新娘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

霎时,漓城沸腾了,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漫天飞。更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将事情渲染得神乎其神,其惊悚的内容很玄幻。

相较于外界的沸沸扬扬,雪园在陈管家的管理下井然有序。即使下人们之间会有些窃窃私语的猜测,却不影响大局。

东方煜很快赶来,随行的还有柳依诺。

当他们看到赫连玦寸步不离守着云欢颜的尸体时,皆不可置信。谁都料不到事实会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柳依诺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泪奔。

她一向视云欢颜为朋友,更是恩人。从不因赫连玦的关系,而有所恨意。她很清楚,爱是天日地利人和的恩赐,绝不是可以强求的东西。

因为深知爱有多不容易,所以,选择了成全,选择了退让,更选择了离乡背井。如果她的存在会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那么,她愿意自己拔除。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云欢颜会死在自己亲生妹妹的手上。人生比戏剧更可怕,更残忍。

赫连玦的眼中除了云欢颜,全然没有别人的存在。身上的礼服皱巴巴,讽刺着他的愚蠢。他以为的成全,却将她推向不归路。

“小颜,你已经睡了整整三个小时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放下尊严的哀求,震碎了人心。

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赫连玦,柳依诺崩溃在东方煜怀里。

他是那么理智冷静的一个人,却变得如此惊恐小心,自欺欺人。纵然他一句话都不说,她已清楚看到他心里裂痕有多深,有多痛。

悲痛在每个人身上漫延,却都极力克制悲伤,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唯恐惊扰了他们。

巨痛的云笼罩着雪园的上空,下着泪雨酸涩着每个人的心。

突然,保镖有些惊慌匆匆跑来对顾越耳语了些什么,只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顾越,眉头再度蹙紧。

对东方煜说了声:“好好照顾玦少。”未等他回答便匆匆离开。

大门口聚集了许多采访车和各路记者,由于下雨,天气又冷的原故大多选择躲在车上。然而,此时一辆豪车出现,西装革履,英挺不凡的亨利正接受记者的采访。

说他的未婚妻,云欢颜正在里面,他很担心她的情况,却不得其门而入。高档的西装掩不住脸上的浓郁担忧和疲惫,他说,他打了一夜的电话没人接。

亨利不是一般人,他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公然与玦少作对。不管他身份再怎么显贵,能力再怎么超群,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担心自己的未婚妻会出事是人之常情,顾越不得不出面将他迎了进来。再怎么说,他都是云欢颜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然而,对他是瞒不住的。

顾越一出现,记者像疯了似的蜂拥挤向他。保镖围成一堵人墙,隔开了所有人,让亨利得以顺利进入雪园。

一脱离记者的魔爪,亨利便十分绅士地向顾越道歉:“很抱歉,我真的是太担心欢颜的情况了。她说过只来送祝福就回去,不单单不见人,连电话都没人接。我又听说赫连总裁的婚礼出了些状况,暂时取消了。雪园戒备这么森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等下我一定亲自向赫连总裁赔罪。”

亨利的彬彬有礼,让顾越无法责怪他。

虽然他至今不明白亨利与云欢颜的真正关系,但是,出于男人的直觉,他看得出来他很爱云欢颜。

顾越一贯的面无表情:“亨利先生请跟我来吧。”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焰盟不怕任何人,只是,凡事都要站在一个“理”字上。

一路走来,雪园的防卫森严让亨利儒雅的脸庞越来越凝重,蹙起眉,拧成两座小山。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

此时此刻赫连玦整个人不在状态里,居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顾越第一次自作主张了起来,将亨利带到关押着云朵朵的地方:“你自己问她吧。”

洁白的婚纱沾了污渍,不再神圣。与赫连玦的挣扎里头纱歪掉,斜斜挂着,摇摇晃晃,如同她随时可能不保的性命。

今天全城最瞩目的新娘,在结婚之日成了囚徒。这样的事实震惊了亨利,再顾不得礼貌。隔着铁栏问:“朵朵,这是怎么回事?”

唇畔始终挂着虚幻的笑,云朵朵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转过头来。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亨利,随即疯狂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个全是来找云欢颜的,通通下地狱去找她吧。哈哈哈哈”

狂乱的笑声刺得人耳腊发颤,亨利“唰”地一下,俊脸白成了腊:“你说什么?”

亨利的震惊似乎取悦了云朵朵,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向亨利唇角噙着诡异胜利的笑,一字一顿:“云欢颜已经死了,她被我掐死了。”瞪大的眼睛宛如铜铃。里面流淌着可怕的疯狂,仿佛别人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高大的身子颤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顾越,要一个真确的答案。顾越没有犹豫,冲他点点头。既然带他来这里,就是要借着云朵朵的口告诉他答案。

性感的唇扬起弧度极优美的笑,眼却是一片惊恐:“不,你们在骗我,对不对?欢颜昨天还好好的。她还说,今天早跟我回加拿大去。她怎么可能有事?她怎么会死?”最后一个字伴随着怒吼,整个人痛苦地弯下腰来。

将脸埋入掌心,从未有过的惊乱。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爱云欢颜,却没人看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歇斯底里喊出心底的疑惑和不甘。

她们是亲姐妹,同在一个环境里长大。接受同样的教育,老天爷给她的磨砺比起云欢颜来只多不少。

为什么人人都不爱她,却偏偏对云欢颜情有独钟?

先有一个刘天雄为她而死,现在赫连玦对她念念不忘,亨利更是呵护至备。他们都甚至连正眼都不瞧她,究竟她哪一点不如姐姐?

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既然天不公,那么她就替天行道。她只是遵循人的本能和**而行事,她何错之有?何罪之有?为什么人人都可以指责她?

赫连玦更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却待云欢颜如珠似宝。

低头发出尖锐的吼出:“老天真不公平!姐,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是,你才是我最大的心病,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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