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玦心底的怒气层层堆高,在她话语的煽风点火下更是熊熊燃烧,动作上也难以自持。

“好,真是太好了。难得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云欢颜,我是不会就此放过你的。你最好牢牢记住,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男人,你的身份只能由我来主异,也只能生下我的孩子。”霸道**的话不是威胁,不是警告,而是通知。

云欢颜绝望的望着漆黑树丛中,她看到了小宛满是鲜血的头颅。她淌血的眼中浓浓的恨,云欢颜惊声尖叫:“不,小宛,你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是他逼我的,是他”大手捂住她的嘴,只能发咿咿呀呀的惊呼。

赫连玦进攻的速度突然变慢,调转姿态让她面对他。

“小颜,你想赶我走,是不是为了小宛?”声音很轻柔。

经不住他的双层诱惑,云欢颜强撑的坚强已经溃不成军。泪,肆意横流:“赫连玦,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小宛,她是在赫连家唯一的好朋友,她对我那么地好,却为了你要杀我,她要杀我。”哭出了心底最深的痛与结。

小宛的杀意才是最令她难以接受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每一个都要伤害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唯一的错就是卷入了赫连家的恩怨,可是,她也不想啊。

粗砺的手指拭去她崩溃的泪,却越擦越多,如同拧开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上。赫连玦突然定住自己的身体,捧起她的脸,细细吻干她脸上的泪:“小宛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可是,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明明是你。我知道自己喝多了,犯了错。可是,小宛的事你不能全归咎到我身上,这不公平。”

褪去了戾气,褪去了暴怒,他的温柔轻易触动了云欢颜心底最痛的柔软。从小宛讲述的过程中,她也听出了。

赫连玦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保证,或其他一些让她期待的语言。换言之,一切全是小宛的一厢情愿。

他错在酒后将小宛当成了她,可这一点又让她的心多了一丝酸酸的甜。云欢颜接受不了,这样的赫连玦太复杂,太危险,亦太可怕了。

她玩不起他的游戏,他的残酷与柔情是两把刀,一直悬在她心头,不管哪一把落下,她都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她需要逃离,越远越好。

而且,赫连羽的行为令她好感动。虽然她不是他的妻子,然在和赫连玦燕好时,仍深深觉得对不起他。

他对她是有反应,有企图的,却在她的一再哄骗下选择了忍耐和包容。每当看到他一脸委曲的样子,她既愧疚又庆幸。

可是,她对赫连玦说的全是气话。在她没有调出周海蓝与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时,她是不会让赫连羽得逞的。

内心深处,她是个保守到封建的女人。她始终希望从一而终,所以,对玦少的感情一直是复杂而特别的。

察觉到云欢颜不再那么激烈反应,而是委曲哭泣。赫连玦幽幽叹了一口气,用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式十分温柔地待她。

动作那么轻,仿佛怕稍重一点,她就会融化。尽管全身因克制而濒临爆炸的边沿,他仍不敢放纵。

直到最后云欢颜完全沉醉其中,他才敢和她一直冲上云霄。

不出所料,云欢颜睁开眼时,她当好好躺在床上,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若不是身上的酸痛提醒着她事情真的发生过,她还以为是一场梦。

刚要爬起来洗个澡,换件衣服,赫连羽的声音已在门外:“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哦,嗯大少爷,我醒了。”慌忙回应着,又重新躺回床上。

“姐姐,你今天好点了吗?”还穿着睡衣的赫连羽头发微乱,睡眼惺忪,看起来应该是刚睡醒。

赫连羽一睡醒就来看自己,云欢颜十分感动,可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她还是自责愧疚。这一生她终是要负了他,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好好补偿他。

“嗯,好多了,我这就起来”掀被欲下床,却被赫连羽按住:“姐姐,你不要乱动。医生说你身体虚弱又受了惊吓要好好休息。”

云欢颜欲言又止,赫连羽接下她的话:“你放心吧,我会乖乖的,我不捣蛋,我乖乖陪着姐姐,只要姐姐快点好起来。”

没有任何要求的关心在这冰冷处处暗藏杀机的地狱里是多么弥足珍贵,云欢颜找不到言语去形容。只能暗暗感念在心,扬起笑:“谢谢大少爷。”感激归感激,她还是不能与赫连羽有太多感情上的纠缠,因为他有可能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赫连羽冲她咧嘴一笑,满面阳光,几分孩子气令人觉得他就是天使。“欣姨,把东西推进来。”冲着门口一喊。

“是,大少爷。”应声刚落,欣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云欢颜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因为里面一定有鄙夷和歧视。

在欣姨眼里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为了钱可以付出一切。而这样的她不配她伺服,在赫连家她地位仅在夫人和大少爷之下,连二少爷她都不必如此殷勤。

“姐姐,姐姐,你看看,上面有你爱吃的东西吗?如果都不喜欢,我再让人去做。”赫连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讨好。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大型餐车上摆得满满全是厨师精心烹制的料理。有一些家菜小吃,云欢颜认识,但更多的她看不出是什么,但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贵。

就在云欢颜眼睛发亮的时候,欣姨有意无意的声音响起:“这些都是大少爷昨晚上就吩咐厨房做的。三大名厨忙了整整一夜,到现在还没休息呢。我想在漓城很难找出有此待遇的第二个人。”听似自说自话,却字字是说出云欢颜听的。

心一颤,抬起头迎上赫连羽带着期待的目光:“大少爷,以后不要让厨房这么辛苦了,我顺便吃点就可以了。还有啊,这么做太浪费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没东西吃呢。”

“你这是在教训我儿子吗?”严厉的声音钻入耳内,云欢颜忙抬起头。水眸布满惊恐,凝向门口一身华贵世界一流品牌套装的周海蓝。

她的两道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那惊人的威慑力是长久历练的结果,云欢颜慌忙垂下头,低声说:“夫人,我不敢。”

“妈妈,你怎么在这?”觉察到周海蓝对云欢颜很凶,赫连羽本能护着她。

不敢与周海蓝的目光对视,浑身紧绷如弦,连神经都处于断裂的边沿。

“羽,怎么跟妈妈说话呢?我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睡衣不换,也没洗澡就跑到这里来。”话是对赫连羽说的,云欢颜明白那是给她听的。

“对不起,妈妈。”虽然周海蓝很疼他,却也管得很严。教他一定要有起码的礼仪,包括吃饭,睡觉,走路和玩耍。

她一遍遍告诉他,他是个有身份,有教养的绅士,绝不能跟一些土包子一样。

“上楼换洗去。”又一声令下,赫连羽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看云欢颜有几分不舍。

可是,他不能不听妈妈的话,他不能让妈妈难受,他要做一个好孩子。

“姐姐,你先吃哦,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也不跟周海蓝打招呼便匆匆跑上楼。

“欣姨,你们都先下去。”冰冷古板的声音有着绝对的权威,不容许任何人反抗。

听着那一个个离开的脚步声,云欢颜心跳越来越快。对于周海蓝她有一股莫名的惧意,不仅是因为她有可能派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而是与生俱来,镶入骨子里的东西。

一直低着头,惴惴不安,忘了该有礼貌和举动,就那么坐在床上,任周海蓝站着。

“抬起头来。”冷硬的声音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僵化,却透着绝对权威。

云欢颜小心翼翼抬起头,上唇因害怕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几近透明。周海蓝的目光如炬,就那么直直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在上面烧出几个大洞来。

像,真是太像了,一样的表面天真无邪,一派单纯无知的样子,骨子里却流着淫荡的血。天生的**,贱人。

周海蓝的目光越来越炽烈,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云欢颜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不逃跑的冲动,从她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里,她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屑与恨。

心“咯噔”被闷雷敲了一下,分不清是痛还是惊,抑或恨。

赫连羽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她为什么要给他选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女人做代孕女?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却要她给自己的儿子生孩子,这其中不是有苦衷,就是有隐情。

结合赫连玦的话,云欢颜本能的判断是阴谋!

俩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很默契任由死寂的沉默弥漫着。

最后还是周海蓝先开了口:“小宛已经死了,可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她是第一个跟你接近的下人,她的行为处事在众人眼中都是乖巧听话,温和有礼的。她没有任何家族神经遗传病史,所以,不可能突然疯狂。所以,事出必有因,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在此之前,你最好老实点。别仗着大少爷疼你就无法无天了,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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