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娘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姐弟三个都是娘十月怀胎生的,结果性子却大不同,你有本事,跟你三妹不一样,她只能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嫁了。”

她默然,神情淡淡:“我知道。”

刘氏握着桑落的手,急道:“桑落,你要明白娘的苦心,只有你妹妹找到有钱人家嫁了,才能减轻你的压力。日后你想酿酒了,若是银子不够,桑叶也有本事帮衬你点。”

“帮衬就不用了,娘难道忘了我在镇上有铺子。”

她本想说镇上生意最好的汤馆就是自己开的,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盯着她的人太多了。

这事刘氏哪敢忘,她一直想瞅准机会找桑落说这个事,想帮她管理铺子,现在桑落主动说出来,更加坚定刘氏想要当老板娘的心。

她不好意思的张了口,怕桑落开溜,手握的更紧了,“桑落,你有铺子的事娘哪敢忘,娘早些年跟着你爹学过做生意,给你做个账房先生还能胜任。”

她当即拒绝,没有挽回的余地,“娘,您身体不好,还是等休养好了再说吧。对了,今日我来给你带了药,一会你记得熬药喝。”

刘氏面色僵住,她没想到桑落说话怎么直接。她心里不想接受孟锦年的馈赠药物,可是眼睛又的确是他医好。再不喜欢,也不能否认这人的医术精湛,如果他还是孟家的大少爷多好,和女儿和和美美,哪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

“你的付出娘都知道,娘又何尝不为你着想,孟锦年如此待你,绝非良人,你自己掂量着点。若是他能像陈公子一样,娘也不操心了,你自小独立,你三妹骄横,娘如果不多照看着点,她走上歪路怎么办。”

刘氏这些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虽说是在澄清自己对三女儿过多宠爱的原因,却也无形中让桑落更心痛。

桑落面色难看,刚喝了的热汤,现在就像几个冰块一样,在肚子里面翻滚搅荡。

“娘,我走了!”她拉着桑淮出了大门,听到十月怀胎这种话,心里的恨减淡不少。

刘氏出来送她们,怕桑淮冷着,拿了一个披风走过来,这是她新给桑淮做的,大小也算合适。

桑落推着推车,让桑淮坐在里面,他怕桑落累着,挣扎着跳了下来,“二姐,我可以自己走路,路途这么远,多下去走走,身子骨才暖和,要不然就被冻成冰块了。”

桑落空不下手牵他,两只握车把的手被冻的通红,鼻涕也流了出来。

看来要买个马车了,至少能遮风挡雨的,这种天出门太遭罪,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东西没吃多少,憋了一肚子气。

身后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桑落牵着桑淮给那马车让道。到了跟前,发现马车外观很熟悉,赶车那人居然是不叮。

还挺凑巧的,她正愁路途艰辛,孟锦年刚好送温暖来了。

他掀了帘子跳下车,把桑淮抱上去,又牵着桑落坐上去。

桑落的手冰冷,上了马车一直捂着,用手哈着气。孟锦年见状,把自己的金色的暖炉递了过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留两天?”他握着她的手问。

桑落看到桑淮偷着笑,把手缩了回来,说起她娘一阵心酸,“我娘不想留我,怕我和三妹吵架。”

他垂头不在多问,拿了披风递过去给她披着,桑淮侧歪在一旁,身上也搭了一条薄被,“今日我本来是想在家里与你一块过小年,可我娘病了,家里人来消息必须让我赶回去,听人说在镇上见到了你,就想着你是来找你娘了,还好来得及。”

桑落吸了吸鼻子,不想提自己家的事,“你把我送回去,再回孟家吧,你娘身子骨不好,多照顾她一点,这老人家在病的时候,就格外想念子女。”

孟锦年望着她,“我娘当时那么对你,你不是挺恨她吗,怎么现在又替她说话了?”

“恨归恨,但是恨又能持续多久呢,人心本善,以孝为先。而且你娘这么对我,完全是因为我嫁过去,你就一病不起,这事搁谁也生气,她当时没让人乱棍把我打死,让官府把我抓走,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孟锦年这才知道,桑落从前说的这些都是气话,感动的把她揽在怀里,这种敢爱敢恨的女子,才是最迷人的。

桑淮看着两个人样子亲密,忍不住悄声问道,“二姐,娘不是给你指给于秀才吗,你跟前姐夫……怎么又?”

桑落笑道,“我对那个于秀才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喜欢的是孟锦年,这事不用遮掩。只不过二姐现在,不愿把这事告诉别人,你也别多嘴,等留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娘的。”

桑淮拍着手大笑,“我就知道二姐眼不瞎,那个于秀才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嘛。连姐夫给出的一个字都识不出来,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吗,他配不上二姐。”

桑落心中欢喜,没想到弟弟对孟锦年的态度也这么好,这样省得她再多费口舌。在旁人眼里,孟锦年可能是渣男,可是在桑落眼里,他已经变了,休她是被迫的,现在孟锦年为了赎罪,不是已经搬出孟家了吗。

人生苦短,找一个彼此喜欢的人不容易,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孟锦年拿了一壶温酒,递给了桑落,路上冷,喝两口酒也能暖暖身子。

桑淮闻到味也馋了,平时在家里因为娘的管教,他从不敢喝酒。他夺过来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好极了,“姐夫,这酒怎么还甜甜的,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

“这是梅花酿,知道你们喜欢喝甜的,我就在里面放了两味带有甜味的药材,喝过驱寒下火。”

桑落刚才也正想问,觉得这酒有些熟悉,虽酒味淡淡,但是酒香扑鼻,喝过之后浑身舒畅,一股暖意上升,“你这酒哪来的?”

桑落记得,因为缺银子,她酿的花酒全部拿出去卖了,只留下两坛在地窖里,准备过年在开封,那酒什么味,她自己也没尝过。

孟锦年看着他笑了起来,“自己酿的酒都尝不出来吗?这是你放在地窖里面的梅花酿,我记得前几天,你给她取名叫雪梅酿。那天去找你你家没人,我就让不叮去地窖里拿了两坛,一坛给了我娘,她喝过之后,对这味道很赞赏,还说让我多买几坛送人。”

桑落突然不说话了,拿了两坛吗,地窖一共也只有两坛,却被这家伙拿出来喝了,她有点心疼。

孟锦年以为她生气了,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允许,把酒拿给我娘,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写认罪书。对了,还有一事挺奇怪的,我在镇里也尝过相似味道的酒,还买了六坛……”

什么?这种味道的酒,难不成孟锦年把自己寄放别处卖的也给买了,她一共才酿了八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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