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事,封氏哪有心情再炖肉,心想着这事果然是躲不过去了,赵氏够狠的,又去找了秦公说事。

她怕桑落捣乱,一路上不停地交待她,“你这丫头精机灵,但你也要知道,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待会儿不管他们怎么安排,你只管听我的话就行,自己不要乱说话。怎么管赵氏,得我跟你大伯、你娘、还有你婶娘商量了,才能做决断。”

桑落应道,“大伯娘放心,我又不是银子多了没处使,肯定听你们的,你说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封氏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想着赶紧去赵氏家里看看情况,没空跟桑落闲扯,这女人表面上像小猫咪一样温顺,实际上是野的,对她说再多,还不如自己想想主意。

桑落缓缓跟在后面。她脚上的鞋子是单鞋,走路还得捡着路面,瞧着水坑,这一来一回,脚底湿了些,开始感觉到了冷意。

这两个月来,她没有买过衣裙,旧衣服上还补了补丁,再看封氏,今天穿了新的棉衣,上面半个褶子没有,绣花也是最实兴的款式,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厚的兽毛围巾,看着像是狐狸毛,她脚上的靴子应该也是加了棉的,缎面的绣了福字,脚底也是加了跟的,在雪地走上几趟也不会湿了脚。

今年的雪,来的猝不及防,桑落还没来得及去镇上,给家里人扯几尺布做棉衣,这天突然就冷了。

去往家中的路上,桑落无意中,见雪中立着一位白袍男子,他一身白衣立在那梅树下,眺望远方的白雪,若雪中的临世谪仙一般。

秦家村只有一棵梅树,就是那男子所站之地,他全身裹在狐裘中,看不出体形,但是凭那身形,也感觉这人不平凡,应该不会是个背影杀手。

她看得入迷,见那人缓缓转过头来,正是一身盛装的孟锦年,颜如舜华,气质卓然。这番风华,估计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拜倒这英姿之下。

咳、似乎里夸得有点过了,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真说得没错。

她才多看了两眼,封氏走过来瞪着她,讥讽的话从口中说出,“那男人有什么好的,都是用完剩的,他不要你,你何苦再眼巴巴的望着,这好看的男人,往往不中用。”

封氏说这些话,似乎深有体会,由不得桑落不多想。她大伯似乎长得也不错,难道也是中看不中用?

一个大大的疑问在桑落脑中产生,她怕会挨骂,不敢顶嘴去问,跟在封氏后面乖乖的走着,心里自个儿瞎琢磨。

扪心自问,她是喜欢孟锦年,而那家秋似乎对自己也有点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桑落放不下他的原因,觉得和他旧情未断。

雪地里的两串脚印逐渐走远,那赵氏在家里,呜咽着哭了起来,越说越痛,将秦家的几房骂个狗血淋头,一无是处。她儿子嘴皮子也溜,两人相配合,就是冷酷的族长也为之动容,觉得这俩母子很可怜。

封氏进了门,抖落身上的雪花,才掀了帘子进去,见到二人,先微笑福了身子请安。

秦公得了封氏不好处,也不敢脸色太难看,但是又听到赵氏的哭诉声,不得不再把威严竖起来。

待封氏走近,一巴掌拍在桌上,目光锐利地吼道,“封氏,我且问你,说了让你们给赵氏银子,置办过冬的棉衣棉服用品,你们为何拿了旧的来凑合,明知道赵氏腿受了重伤,也没人来伺候问候一下,这就是你们当儿媳的作为。”

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封氏的脸一下就变得面如土色,捏着帕子哭了起来,赵氏会哭,自己就不会吗。

“秦公听奴家说,家里本来就没拿多少银子回来,上个月刚修上房子,又给老大请了个教书先生,给老二置办了一些嫁妆,家里哪里还有闲散的银子,这一身被褥也都是我好心好意的给她送来,光被褥就送来了两条,其中还有条厚的。秦公若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见我们铺的什么,又盖的是什么,这好的可是挑着给我娘拿来了。”封氏说着也哭了起来,论哭这切夫,她永不输于人。

桑落憋着笑,心想封氏心理也够强大的,说慌话脸不红气不喘,先别说你盖的什么,你先瞧瞧你身上的吧,全是新的棉花做的袄子,真当别人都是瞎子了。

封氏可能也意识到这些,不敢再说话,又开始强调自己送了两床褥子过来,得了的银子也是因为想给赵氏做两件新棉衣。

秦公冷着脸,封氏说这些话也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吗,想哭穷也不知道去弄件脏旧的衣服来。

封氏能睁眼说瞎话,他却不可以,做为一族之长,私下偏心也罢了,可是表面上不能有失公允,得一碗水端平。

“老大家的,旁的先不说,我且问你,二房和三房给的银子你弄哪去了,为何没有交给你婆婆,你可别说你拿去买这些东西了。”

封氏毕恭毕敬的道,“族长有所不知,那银子我本是要送来的,可是三房给的迟了些,我就打算用银子做两套新棉衣送来,这两天忙着给我儿子相看媳妇,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事赖我,该通知我婆婆,要不然也不会误会我。”

秦公半信半疑,桑落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封氏嘴皮子果然厉害,在别人面前说起慌来从容不迫,庄重端庄,让人挑不出错来。背地里却什么都能做出来,什么做新棉衣,估计又是她的不合身,想拿来给赵氏。

她们两人年岁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封氏穿着紧的,给赵氏刚好适合。

至于这秦公,也得了不少好处,对他们长房的话也不敢多言,知道封氏的理由很牵强,这会也不敢多问。

“行吧,银子的事不说了,伺候的事不能耽搁,你娘伤了腿,你们三房看着怎么伺候,今天就定一下。”

刘氏不敢吱声,永远都是静静地站着,秦公说了什么,她都会去看封氏的眼色。

赵氏站起来,掀了被子要起来道歉,可是想到自己的腿,又忍了下去,“这之前的事就不说了,可我这腿伤得这么重,秦佑一个男儿家的,不方便照顾,你说他们这些做媳妇的是不是也要来伺候我几日。”

封氏现在的身子,虚弱的样子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她提出的要求,封氏哪敢拒绝,当即痛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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