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皱皱眉,闻到灶台上放的酒坛,正往外飘出酒香,“我酿的酒都是便宜的酒,有酒香酒没酒味,并不好喝,你如果想喝,我给你抱一坛过来。”

不叮连忙摇头,十分肯定地道,“不是酒,是酱香,你是在做酱吗,能不能给一点,我前几天去镇上见面,见有个粮铺隔壁那里开了一家小店,那里卖的豆酱特别好吃,我买了一点回来,今天闻着你这边的味跟他的挺像的。”

可不是一样的吗?那豆酱本来就是我做的。

看在不叮帮过自己很多次的份上,桑落回去找了一个碗,舀了一大勺给他,这次做的酱有点咸,吃的有点慢,家里目前还剩下不少。

不叮接过装豆酱的碗,仍没有离开,一顿抓耳挠腮,似乎还有话要讲,似乎还不时朝院里张望着。

桑落凝眉,又低声问:“怎么,你还有事?”

不叮犹豫着着,脸颊上有些烫:“秦姑娘,你三妹还没回来吗?”

“不叮,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三妹了?”桑落这人说话直,不喜欢拐弯抹角,觉得明明能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干嘛大费周章的去解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发现点端倪,不叮对她三妹有着异样的感情,对她的关心超出常人。

不叮有点尴尬,脸色跟着发白,“秦姑娘你怎么知道,其实也不是喜欢,就是跟三姑娘玩的挺开心,这许久不见,有点想她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自卑,甚至不敢承认对秦桑叶的喜欢。他是一个小厮,而桑叶则是豪门小姐,这种地位的差别,让不叮不敢奢想其它。

“她吃不了农村的苦,回我大姐家去了,下次再见到她,我就给你带个信,如果我大姐肯留她,我估计她是不会回来了,这丫头自小娇生惯养的,跟你不是一路人。”

桑落没有把那些话说的那么直白,她希望不叮能够明白,他和她家三妹绝对没有希望在一起,除非她家三妹不爱慕虚荣了。

不叮听到这些话,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打了一个招呼,就捧着碗下了梯子,心情没有来时兴奋,失落不少。

桑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跟他说话,是不是有点直了。可转念一想,这样省得他再惦记,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早点说开了,谁也不耽误谁。

不叮回到家,把豆酱随手放下,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像霜打的茄子了一样,桑落的话让他的心刺痛,浇熄了心中刚涌出的一个小火苗。

“怎么了,不让你去她家,你还眼巴巴的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不叮摇头,眼睛里泛着湿润,“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秦姑娘很好,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才提醒我一些事,我都明白。”

他说完,离开凳子转头跑了出去。

不叮的离开,孟锦年起初没在意,后来眼愁着都晌午了,这家伙还没回来,他这才紧张起来。

来秦家村这么久,这是不叮第一次离家出走,早知道那会见他状态不对,就该拦着他。想去桑落家问,他自己又放不下面子,不好意思去张口。

久等他不回,孟锦年也饿了,晌午等到现在滴水未尽,不由得念起不叮的好,才觉得离不开这家伙。

罢了,还是不叮的生死最重要。他忍着不悦,悄然到了秦家大门外,瞅着四下无人,飞快丢下一张纸。怕桑落看不到,还敲了几下门。

桑落听到声音推门出来,见门口没有外人,地上只剩下一张纸,上面写着:你跟不叮说什么了,他伤心跑了出去,至今未归。

信纸的落款还画了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挺可爱的。就算不留名,桑落也知道是谁,整个村里关心不叮的只有孟锦年一人。

这家伙不想理自己,被迫用了这样的招式,还以信传音。她才不会这么麻烦,既然送了书信过来,肯定还在一旁躲着。

她站在门口,看着隔壁家的大门回道,“就聊了几句三妹的事,把我家三妹的心情喜好对他说了。”

孟锦年皱起眉头,秦桑叶吗,难道不叮喜欢上了那个骄横的女人?

不叮为人开朗善良,他这种人该配温柔的姑娘,像秦桑叶这种,就算在一起了,也只有不叮吃苦的份,这俩人明眼看都不合适。

这段时间,是他太过于忙碌了,忽略了不叮的情感问题,这一眨间不叮今年也十七了。

桑落说完,在门口等着,心想如果孟锦年不去门找,她就自己出马,不叮摊上这么个主子……

什么,孟锦年居然出门了。

桑落看到他在锁门大吃一惊,这平日里孟锦年比那些大家闺秀还难遇,看起来他的良心并没有全喂了狗。

孟锦年与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但是并没打招呼。

切,小肚鸡肠的男人!

在秦家村住了这么久,孟锦年很少出门,只偶尔去趟镇里,也或是去后山采点草药,村里知道他的人不少,见过的却不多。

“不叮,你在哪!”孟锦年在外面喊了几声,在村子周围走了一圈。街道的路有点坎坷,累得他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休息。

他摸了自己钱袋,见里面还有几文钱,就想着要不然去找点人过来,把这铜板给出去,让他们帮助自己一块去找。

现在想想,以往不叮就算是挨打了了,也不会跑太远。这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这家伙不会想不开去泡冷水澡吧。还记得在孟家时,不叮每次犯错,都会跑去泡冷水澡来警醒自己。

村头距离河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整条河贯穿了周围五六个村子,如果他一个人去找,找到天亮不一定能走上一遍。

刚好这会,有几个去田地干活的乡亲路过,他拿出钱袋子正打算唤人,见有个光着上半身的青年,从一片深草中钻了出来,那瘦弱的小身板,不是他还能有谁。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我去河里给你捉鱼了!”

不叮的离开,把孟锦年吓得不轻,看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指着他骂,“你这个傻子,在大冬天去捉鱼,也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还以为你丢了。”

不叮傻呵呵地笑着,怀里抱着两个大鲤鱼,大约有三四斤的样子,他腰间绑的袍子也湿透了,不住往地面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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