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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清纯年是大清国,建国3万年后的封号,一日宫廷喧哗,天奇衰相,大清国四大圣兽之一,青龙躁动现世,盘旋皇宫内殿一月之久,哀嚎悲泣震吼八方,五月清帝楚孝晏大丧,权臣拜跪,取舍难留惋惜不已,同月尊帝楚孝贤继位,年已二十八,赐大清帝国新封号孝清尊年,一统大清万世千秋。

  立夏清晨天色微亮,在大清国都新元城,城郊外的一条,穿越禁都的小溪旁,长满了杂草与芦苇,占据了荒野的三分之一面积,芦苇迎风飘动,从中隐隐透出微弱的烛光,一间破旧屋子,建于芦苇丛中非常隐蔽,似乎是为了躲避世人,不想让人发现它的存在,才刻意建在这里。

  风停了屋子的窗边,有两个人影在烛光下晃动,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老李还记得12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吗?是老奴我亲手,把那个孩子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她恨我,即使当年老奴我,侥幸逃过了一劫,但老奴我知道,她不会让我安宁的活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找到老奴我,就算到了地狱,她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想死,不想死。”一位老妇人咳了咳,又发出干哑的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上,依然留有12年前,那一晚所看到的恐惧,眼睛就快要合成一条线了,嘴里还在大口的啜着粗气。

  看来老妇人就是这间芦苇屋的主人,她乏力的躺在一张毛草席上,脸上尽是不甘,床边放着一张四角桌,和一个石灰炉,屋子里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就在没有什么了。

  屋里的另一人,则是比她年长许多的一名老者,年纪大概有六十多岁,也可能更老,他一身图腾棕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事人,来处理善后的事情,一脸阴沉的站在老妇人旁边,没有答她,只是背手不语,长叹了口气,随即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将银针刺入了老妇人咽喉,老妇人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停止了呼吸。

  老李打量了一番,老妇人死后的样子,身体瘦的只剩下一层黄皮,双腿早已萎缩,连骨头的凸起都很明显,他不由又叹了口气道:“走了就不要在留恋世间了,怪只能怪你命不好,选错了主子,如果你不是主子的奶娘,也活不到今天任命吧。”说完摇着头走出了破屋。

  走出破屋后老李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茂密的芦苇丛中,几倒黑影快速移动刷刷现身,一时间芦苇苞絮乘风飞扬,被黑影踏过之处,无不一地倒塌,飞鸟惊逃四散躲窜。

  在看黑影,他们各个赤面鬼脸,身着黑衣护甲,手持血光利剑,身型差不多一致,很难分辨谁是谁,纵身一跃而下,跳到老李面前,训练有素的站成了一排。

  其中一个稍稍矮短,眼带血气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握拳单膝跪地开口道:“头领属下刚才探查方圆百里,已将附近人家全部围剿,只留下了在不远处小溪边,找到的一对龙凤胎兄妹。”说着他身后的同伴,把这对兄妹推了出来,他们十二三岁的样子,破旧衣裳,互相抱着瑟瑟发抖,模样还算标志,正置花样年华,十分水灵乖巧。

  老李瞟了他们一眼问:“除他们,还有其他人吗?”

  :“并没有,首领他们是杀是留?”黑衣人语气生硬,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李拖起男孩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由一笑道:“骨骼一般,资质一般,天灵源一般,不过往后如果勤苦磨炼,假以时日还是可以有所小成的,就留下给小主子作陪伴吧。”说完便大步飞身离去,走时还不忘,将手里的火把向后一抛,整间芦苇屋便烧了起来,连同老妇人的尸体,和12年前那一晚的记忆一起化为尘土消失了。

  12年前一声凄惨的叫声,从朱家大宅,西院的女主人卧室传来:“我不要生下她,不要呀。”仅接着又传来一阵爆发似的婴儿啼哭声。

  屋外狂风呼啸,暴雨雷震,屋内奶娘匆忙的接过,侍女端来的一盆热水,就听到接生婆怪叫了一句:“呀!这是什么?”吓的连连后退,跪地磕头。

  奶娘赶紧跑过去看个究竟,只见侍女抱着刚出生的女婴,站在女主人朱云馨的床边,嘴唇半张着,双手不停的颤抖,表情异常的扭曲,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奶娘见状连忙夺过,侍女手中的婴儿,生怕侍女一个不小心,把新出生的小主人给摔着了,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可就在她触碰女婴,幼嫩白皙的皮肤时,她的手突然像触电般一缩,脚下踩空,连带女婴一起坐下。

  :“这,这不人不鬼的是什么?”她脱口而出,眼里看到的是,女婴脸上惊现喜怒哀乐,重重鬼影,瞳孔就像勾魂似的,时儿清澈时儿幽紫,散发着异光,如黄泉下幽冥河里的死灵,变化无常,鬼气浮沉。

  :“怎么会是紫瞳,这紫瞳是既非人族,又非鬼族的象征,难道预言成真了,那朱家,朱家要完了。”她大喊一声,恐惧的将怀里的女婴,甩了出去,惊慌失措的爬到朱云馨身边道:“小姐这女婴留不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朱云茵听奶娘这样说,一把将她拽起,脸贴脸的死死瞪着她,眼里全是血丝,乌青发黑的嘴唇,恶狠狠的吼道,恨不得要吃了奶娘。

  奶娘来不及反应,被床上的朱云茵,吓得四肢发软,楞在原地不敢动,侍女们也都不敢抬头,冷汗冒进脊梁骨里,奶娘知道事关重大,朱家这是要遇大祸了,就开始结结巴巴的求饶:“小姐…饶了老奴吧!我…我错了…”

  朱云茵冷哼一声:“哼!算你识相,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开口。”用力把奶娘推到了一边,自己走下了床,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头凌乱的长发下,憔悴的比死人还难看,每走一步,脚下都留下一只血脚印,看的奶娘的心,紧紧悬在空中,只想赶快逃离朱家,只怪自己年轻时贪图富贵,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愿意进这朱家,每天过得步步惊心,还要小心伺候这性情不定的主子。

  这时只见刚才,被丢出的女婴,不仅没哭,还踢了踢小脚丫子,从嘴里发出了一串串,邪魅的笑声,带着浓厚的死气,回荡朱宅,像极了在引诱地府的魂魄,听的人人胆战心惊,把所有人都吓的不轻。

  :“够了,够了,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朱云茵捂住耳朵,跟着魔似的乱吼,拔出墙上专克邪物的炩奚剑,就要砍下去。

  :“住手,你怎么下的了手,她是你的亲生骨血。”还好一名身材壮实,严俊潇洒的中年男子,健步如飞快似野马,闯进了守卫森严的卧室,一脚踢开了举剑的朱云茵,才让女婴逃过一劫。

  可这一脚,也正好踢在朱云茵的肚子上,随着炩奚剑的掉落,撕裂的疼处袭来,她捂着肚子,下身的白裙已鲜血染透,她刚生产完,没有反抗之力,只能含恨咬牙万般忍耐,这男子就是她的相公,孩子的亲生父亲魏韶阑。

  魏韶阑抱起自己的女儿,退到门边,随后两名白发老人也赶了过来,侍女们纷纷低头退让,让出一条道路,给两位老人行走。

  朱云茵无助的瘫倒在床边,脸色更是蜡白,嘴角边一丝鲜红的液体缓缓滴下,她愤怒的瞪着打伤自己的魏韶阑,浑身冰凉微微颤抖,魏韶阑却不以为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眉眼间竟是复杂的情绪。

  白发老人对着另一个老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叫人赶快来处理这件事情,老人点点头,吩咐门外等候多时的李管家进来,李管家进门时如常一番观察,眼珠子转了几圈盘算着,朱家这是又要死不少人了,不由皱了皱眉道:“两位长老有何吩咐?”

  两位长老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心知肚明,转身的瞬间,眼神暗淡了许多,就关上门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预兆,天空一声轰天巨响,加深了古宅的邪意,李管家走到无人的偏院停下,一声口哨,一群黑衣人,从屋顶树丛里一拥而来,他们锐气强盛杀意勃勃,脸带赤色鬼罗刹面具,一看就知是绝顶杀手。

  雨中李管家一道喝声:“凡是今日决议,要离开朱家大宅的任何人,都不要放过,斩草要除根,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杀无赦。”话音一落,暗卫们就分散开始行动,李管家虽嘴里这样说,内心却十分难受,替这些无辜的人不值,他在朱家快一辈子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可他一个下人又能如何。

  12年一眨眼就过去了,那天因预言见证小主子诞生,又害怕受到牵连,恐慌逃离的人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一个月来,浓浓的尸腐臭弥漫古宅,动不动就能在宅子的某个角落,发现莫明的尸体,可以说是朱家历史以来,人数最多,最长时间的一次屠杀,惟独只有从小伺候,现任巫女的奶娘,没有遭遇厄运,管家顾忌她与自己一样,伺候了朱家上上下下大半辈子,就瞒着长老们放了她。

  没想到12年后在见她,竟是这个样子,12年来奶娘一直对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亲眼目睹了朱家残忍的本性,无不夜夜惊恐度日,积怨成疾,最后病魔缠身瘫痪卧床,朱家真是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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