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裴宴先前说过什么，但最后那句话着实透露着奇怪，他会警告自己，就不像作假。
宋冉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中捻着那枚九瓣莲花纹戒指，一遍遍地数着莲花的瓣。
“九瓣莲花纹，有什么意义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枚戒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实在无法，宋冉冉索性盘腿坐起来，盯着戒指嘟哝道：“在外面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那要不进去看看？”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空间，但这一回她摩挲着戒指的手却出奇地颤抖。
熟悉的白光过后，她再一次回到空间。
可这一回，她再也不敢刹那间睁开眼睛，而是一点点地掀开眼帘，却见原本光秃秃的远山长满了葱茏的树木。
“难道这也是空间升级都结果？”宋冉冉惊愕地低头看手上的戒指，发现就连脚下的草地也比以前要松软许多。
转过身，她身后的屋子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一间宅院，门前伫立两个石狮子，大门敞开，似乎在等她出现。
“哇塞！这是我的大宅子？”
她一边兴奋地惊呼，一边小心翼翼往里面走，穿过大门，先是一道影壁，影壁侧面是窄而长的前院，两侧廊檐下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草药，有一些宋冉冉能认得，有一些是她不认识的。
大致扫一眼，她就穿过垂花门到内院，内院极其宽敞，分为东西厢房，顶上是天井，一到雨天，雨水便会从屋檐滑落天井，有四水归堂之意。
再后面就是正房，耳房，后罩房，廊下皆种着草药，那品相成色皆是她未见过的上等，着实让她惊艳。
虽然没有来过，但她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书房，好在她的医药箱和书柜都还在。
宽大的书案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宋冉冉随意走过去翻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八瓣莲花纹。
“八瓣莲花纹？”她下意识地抬手，看着手上的九瓣莲花纹戒指，对着书上的图案细数，确实比书上多了一瓣。
书上记载，莲花纹始源佛教，后演变为常用的花纹，但多为八瓣或八的倍数，很少有人用单数瓣。
“说了和没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嘛。”合上书，宋冉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书房，隐隐有种心意相通的错觉，“不过，这空间倒是挺智能的，每次都能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起身打开医药箱，里面又是一副崭新的手术刀，看得她眼皮直跳：“不会又有谁要受伤吧？”
保险起见，她还是将手术刀带在身上，又打了一些井水浇灌草药，才离开空间。
第二天一早，她叫上小玉收拾大橘的用具，换了身鹅黄常服，等小玉收拾好就进宫面圣。
但裴宴先一步让异人将小玉带走，逼得她只能留在院里。
“昨天我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再看见裴宴，宋冉冉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对自己柔和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呢，裴宴的温柔只会是顾璃月的，和她宋冉冉有什么关系？
面对她的质疑，裴宴一言不发走过去，不顾她的反抗抬起她的手，没有见到那枚戒指才放下去。
“顾璃月是我的恩人，这些年一直替我照顾王府，照顾你，何况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放她离开。”
裴宴眉眼温柔地看着宋冉冉，就连声音也比往常要耐心许多。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如环佩叮当，混合了几分轻柔，越发摄人心魂。
“沅水阁的大夫就是在胧月阁找到的，这还不算直接证据吗？”原本宋冉冉不想和他吵，可看他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便又忍不住窝了一肚子火。
“但那一夜，她们都出去看烟花，谁能证明就是她把人藏进去的？”裴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宋冉冉便哑了火。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见她不再开口，裴宴继续耐着性子道：“红霞揽下所有罪责，也是她主动的，与别人无关。”
“这整个王府的丫鬟都是顾璃月招进来的，又怎么会不听她的话？”宋冉冉据理力争。
裴宴轻笑摇头，颇为亲昵地伸手点着她的脑袋，笑道：“你也知道王府的丫鬟是她招进来的？当然是听她的话，又怎么会听我的话？”
又被裴宴噎了一句，宋冉冉绞尽脑汁道：“你是王爷，是王府的主人。”
“我早就与你说过，为了她的清誉，我回王府的日子屈指可数，只是你不信而已。”说着，他便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好似做错的人是宋冉冉。
细细回忆一番，好像他确实说过这话，这回宋冉冉更加哑口无言。
她陷入沉默，裴宴继续耐心解释：“若非那日你在王府门前揭穿此事，我也不知彩云的手上有蛇印，又怎么会怀疑她？”
不过，他也坦然承认道：“当初不让你调查下去，确实是为了护着顾璃月。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
说到一半，裴宴突然收回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反倒勾起了宋冉冉的好奇心，“不知道什么？”
他垂下眼帘，苦笑在嘴角泛开，恍如高岭之花瞬间凋谢，那样的失落，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直到昨天看见她手上那枚九瓣莲花纹戒指，裴宴才确定当年救自己的人，不是顾璃月，而是戴着戒指的人。
只是这一次，他也不敢确定，当年是不是宋冉冉。
他已经认错过一次了，不想再认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