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日月宝镜 > 第四十一章:文馨
  我前一世的记忆密码,便在桥雄一郎半真半假的讲述中,被我彻底激活了。在日月神山崖洞里,我不断地更正着桥雄一郎那些不符合事实的陈述内容。

  王杰叹息道:“想不到度娘最近这一世的人生,命运会如此坎坷。”

  我看着老道士,微笑道:“道长叔叔,你便是桃源观观主一袂道长的师父赤霞道长吧?”

  赤霞道长点了点头:“几十年过去了,就连我都记不得我这个‘赤霞’的道号了。当年在塘沽拉荒原,我被魔族的数十位高手围攻,最后被逼得跳崖自尽。虽然最后捡回了一条老命,但我却将这次人生中少有的惨败视为耻辱,决定不再用‘赤霞’这个道号了。”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袂道长临死前的惨烈一幕,不由一悲:“一袂道长是因救我妹妹,才被那个神秘的老婆子打散了元神。道长叔叔,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赤霞道长凝神道:“当年我接受魔族的挑战,决定只身赴约,一袂却执意要陪我前往,但那时他道行尚浅,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所以,我不得已故意将他气走。想不到这一别,竟成了我们师徒之间的永别。”

  我对着青卢说:“道长叔叔,你现在不是又多了青卢这位出色的徒儿吗?我相信他将来的成就,绝不会低于一袂道长。”

  青卢眼眸一动,突然说道:“小姐姐,适才桥雄一郎说,当年你跳水自尽时,因救你赔上一条性命的那位研究生是叫卢青吗?”

  “正是,青卢何以提起他来?”

  青卢正色道:“小姐姐,你给我取的道名叫卢青,而那个暗恋你的家伙却叫卢青,正好是我道名两个字换了一个顺序。难道说,我便是那个家伙的转世不成?”

  老道士说:“这,未尝不是巧合。”

  “不不,师父,我觉得不是巧合,而是事实。一千多年前,我不就是绿度母娘娘佛灯里的一根灯芯吗?为了保护小姐姐,每一世我都会跟着她一起轮回,以便更好地保护她。”

  我很认同青卢的看法:“青卢言之有理。只是我一时气短,连累你这一世也短寿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青卢慌忙摆手,说道:“主人有危险,我这根灯芯哪能置之不理呢?只要能生生世世守着小姐姐,我这心里便高兴得很。”

  桥雄一郎怒声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剩下的都是关于杨雪母亲的事情,你们听还是不听。”

  杨雪看着我,竟喊了我一声“姨妈”,让我内心充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暖意。

  我注视着杨雪,她的样子,果然几分像文馨,又有几分像郭一水。

  虽然我已经大致回忆起我这一世的经历。但关于我自杀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却是一点也不知情。

  现在,唯有凭桥雄一郎的讲述来断定了。

  我对桥雄一郎说:“桥雄一郎先生,既然事已至此,我希望接下来你所说的,尽量都是事实。你要如实地将我妹妹的经历让杨雪知道,不能有捏造的成分。”

  桥雄一郎笑了,说道:“在这种情形下,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了。况且,这些事情,也是我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我又如何忍心用谎言玷污它呢?”

  接下来,桥雄一郎的讲述,证实了我生前对他的怀疑。

  老婆婆身边那个神秘的男人,正是这位化身为教授的东洋人。

  作为桥雄正义的亲儿子,为了寻找日月宝镜的下落,他十多岁时就被父亲隐去了东洋国籍的身份。他和桥雄正义的关系,就连田鸠樱子和郭一水也不知道。

  当初,他推荐郭一水去东洋找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在为他们的计划搜罗人才,打造他们寻找宝藏的工具而已。

  桥雄正义死后,寻找日月宝镜的重任,便全部落在了桥雄一郎身上。

  任城碧云寺考古前的一个月。一天深夜,桥雄一郎孤身潜入碧云寺的废墟,他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神秘的婆婆。

  那个婆婆告诉他,她已经炼成了一个“东瀛七弦噬心咒”的邪灵雏体。只要桥雄一郎与她合作,拜她为师,助她完成一个千年伟业,她便可以将这个邪灵送给他,移植到他的灵识之中,让他成为法能通天的一代魔王。

  桥雄一郎起初并不相信。只是把这个婆婆当成一个疯婆子而已。

  但婆婆接下来给他展现的可的魔法,让他不得不相信了婆婆话中的分量。

  桥雄一郎当即拜老婆婆为师。

  婆婆便将邪灵雏体植入了桥雄正义的灵识里。但这个雏体和桥雄正义的灵识却并不匹配。

  婆婆言道:“如今之计,我们只能重新给雏体找一个宿主,等它成长到一定阶段以后,再将它取出来,植入你灵识之中。”

  婆婆很快就选中了文馨作为邪灵寄生的宿主。并且告诉桥雄一郎,文馨的姐姐是文隽公主的转世之身。让邪灵寄生在文馨的灵识里,便可以通过文馨和姐姐的血脉相连产生的感应,找到日月宝镜的藏身之地。

  正如那晚我在碧云寺昏迷时,听到他俩说言的,这个“东瀛七弦噬心咒”最终要炼成,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要找到那本失传的《空心咒》,第二,必须以日月宝镜的法能来催化邪灵快速增长。

  我对着桥雄一郎冷笑道:“你为了寻找那本《空心咒》的下落,所以才说动了政府,精心策划了一次碧云寺的考古发掘吧?”

  桥雄一郎哈哈大笑:“度娘小姐,说起这事你还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提前就给郭一水吹嘘过你的才华与美貌,他又怎么能在回国的第一天,就对你特别留意了呢?”

  我浑身一颤:“你是说郭一水在见我之前,便已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那是当然。因为那时我早就知道,郭一水和我那位义妹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桥雄一郎得意地笑着,“我为了能更好地控制你和文馨,便有意撮合你与郭一水的好事,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吧!”

  “你,真是卑鄙之极!”

  原来,我和郭一水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一个早就被预设好的阴谋而已。

  桥雄一郎笑道:“度娘小姐,这并非卑鄙,而是我和郭一水各取所需。”

  我又质问道:“如此说来,碧云寺挖掘时出现的所有异像,以及当晚被害的十多个军警,都是你与那个婆婆所为。”

  桥雄一郎说道:“度娘小姐可真是后知后觉啊。不错,碧云寺发掘时挖到的那根毒蛇,以及天上出现的那道闪电,皆为我师父的法能所幻化出来的。而那晚十多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军警,也是拜我师父所赐。”

  我冷哼道:“既然你那位师父的法能如此神通广大,她为何不自己作法找到《空心咒》,反而要你如此耗费心机搞什么考古挖掘呢?”

  桥雄一郎说道:“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但师父说,她因为受过一种灵咒的伤害,不能再炼这个《空心咒》,甚至不能与它有任何接触。所以,她才会选中我作为她的传人,将邪灵的雏体传给我。并命令我到碧云寺的废墟下面,找到那本《空心咒》。”

  “如此说来,你已经找到那本佛法孤本了?”我冷冷地问道。

  “那是当然。那晚,在你和郭一水昏迷之后,我便在碧云寺藏金阁的废墟下面,找到了那本失传千年的《空心咒》!有了这本秘笈,师父又传我修炼此秘笈的方法。我便让邪灵的雏体在我灵识里成长了数月。直到文馨失踪的那天,我和师父将文馨掳来,把邪灵从我的灵识转移到了她的灵识里。”

  桥雄一郎懊恼地说:“本来一切计划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谁知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爱管闲事的一袂道长,用了一道符,压制了邪灵雏体的生长!”

  这些事,前面他已经讲过了,在场的人都已经知晓。

  这时,一直在默默倾听的杨雪突然哼了一声,看着桥雄一郎问道:“你处心积虑地安排我母亲到东洋去留学,想必是为了让我母亲远离我度娘姨妈的保护,好让你们找到重新启动邪灵雏体生长的办法吧。”

  “不错,雪儿心中的聪慧,不亚于你的母亲!”桥雄一郎说道,“我和师父一直都在想办法破解一袂道长的符咒,却始终不能成功。因为那邪灵曾经在我的灵识里寄居数月,然后又移植到文馨的身上。所以,虽然我们不能重启它的生长,但我却能够自如地通过控制邪灵来控制文馨的意识!”

  我心中的又一个疑团得以解开。难怪文馨后来会对教授越来越热心,越来越听教授的话,原来她的意识早就被桥雄一郎控制了。

  是我当时错怪了自己的妹妹。

  桥雄一郎继续说:“我在控制文馨的意识时,内心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便我不控制她的时候,因为灵识的感情搭线,我与她竟然有了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桥雄一郎的神情,闪过了一丝兴奋之情,他说:“渐渐地,我竟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姑娘多了一份非常纯洁的喜爱之情。那种喜爱,绝非是长辈对后辈的那种疼爱,而是男女之间那种无法抑制的爱意。”

  众人听了,一阵哗然。

  青卢怒声道:“你这东洋狗贼,比文馨大了这么多岁,怎有脸对一个小姑娘动了非分之想?”

  桥雄一郎讥笑道:“谁说爱情就会受年龄的限制呢?古往今来,男女之间相差数十岁的爱情,成功案例比比皆是,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可耻了?”他又冷笑道,“文馨后来不是嫁给自己的姐夫郭一水吗?郭一水还比我长几岁呢,这么说来,是不是郭一水比我更无耻呢?”

  “你们,都是无耻之极!”我冷哼一声。

  桥雄一郎却不理会我们的感受,继续说道:“文馨去了东洋留学之后,第一个寒假和暑假都没有回来,她谎称是参加比赛和去巴黎读假期进修班,其实这都是她在我的控制之下,骗姐姐和姐夫的借口。那两个假期,我和师父把她带到了无花岛。师父几乎穷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召唤来第一代邪灵远古的邪气,还是未能让这个邪灵的宿体重启生长。但这段时间,我对《空心咒》的修炼,却有了极大的提升。”

  杨雪问道:“在那无花岛上,你们将我母亲如何了?”

  桥雄一郎说道:“自然是让她失去意识,与邪灵一起接受我师父法能的百般考验。每次做法结束后,文馨的身体都非常虚弱,都是我的精心照料之下才得以复原。想来,那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倘若我对文馨有半点非分之想,只需对她的灵识稍加控制,便能让她对我百依百顺。但是,每每欲念升起的时候,我却又不忍如此对她。我竟然下了决心,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我。就像我如此真挚地爱上了她一样!”

  桥雄一郎的双眼里,燃烧着一股灼热的火焰。他此时的神情,便是要向我们证明,他对文馨的爱绝对是纯洁高尚的男女真爱。

  我冷笑道:“小馨从小都被我教导得明辨是非,虽然她的灵识被你控制,但也绝不会爱上你这个心肠歹毒,阴险狡诈的恶魔禽兽。”

  桥雄一郎似乎不在意我如此骂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你说得不错,无论我如何对文馨好,只要她是清醒的,始终将我当一个长辈尊重。而我,却知道她内心想什么,她早在十二三岁的时候,便爱上了自己的姐夫郭一水。”

  “不,不可能!”我愤怒地叫道。

  “这是真的,度娘小姐。其实只要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她的一些举止和表现,你就能意识到,她对郭一水的爱之深,绝不会输给你。”

  我不由得想到文馨和郭一水在一起时的那些亲密得让我都吃醋的细节,竟然无法辩驳桥雄一郎的看法。

  桥雄一郎叹息道:“度娘小姐,如果我告诉你,郭一水送文馨到东洋留学时那几天,文馨便已经成了郭一水的人了,你恐怕更不会相信。”

  我的脸色极为凄然。

  桥雄一郎愤怒地说:“你那位丈夫,才真正是禽兽不如。在刚到京都大学的那天晚上,便利用文馨对他的爱慕之情,诱占了她的身体。”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再听了!”我双手捂住耳朵,身体摇摇晃晃。此刻,我哪里是一个拥有无限法能的绿度母,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捉弄和啃噬,内心变得支离破碎的弱女子而已。

  泪水,不断地从我脸上流淌下来。虽然,这些都早已是前世的事情,但此刻感受起来,仍然如千万道利刃穿心,让我无法抑制那种巨大的痛苦。

  桥雄一郎的神情,也极为悲痛。但他悲痛的,不过是让郭一水捷足先登,先占了文馨的身体而已。

  而杨雪听到这里,也是一副悲伤而又不愿相信的神情。

  桥雄一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后来,度娘小姐得知了郭一水和他的女学生们乱搞男女关系,一气之下投湖自杀了。郭一水为了掩饰他的那些丑行,保护自己的名誉,便找到我,将你的自杀描述成了一次意外事故。你死后的第二天,文馨便坐飞机从东洋赶回来了。因为你对她的保护,郭一水所做过的那些坏事,她都全然蒙在鼓里。而你的离世,反而又坚定了她继续与郭一水在一起的决心。她甚至认为,她这样做,是为了替你将郭一水照顾好。延续你对郭一水的爱。而郭一水,很自然便得到了更年轻貌美的小姨子的身体和心。”

  “一开始,他俩的关系并没有公开。直到杨雪从京都大学毕业后,她被我和郭一水安排回到了我们的大学教书。他们的感情才正式公开。而这段小姨子与姐夫之间的爱情,竟然没有遭受世俗偏见,反而受到一致的美谈,成为了我们大学数十年来一段校史佳话。”

  桥雄一郎叹息道:“只有我才清楚,郭一水究竟是一个什么货色。而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姨子是多么可悲和可怜。我本来多次想将真相告诉她。师父却告诫我,不能因为我的私情和欲念,乱了‘东瀛七弦噬心咒’的修行。因为那时,我通过对《空心咒》的修炼,已经接近找到让邪灵雏体重新生长的方法了。师父的命令不敢不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郭一水如此无耻地长期欺骗和霸占。”

  “如此,又过了五六年。郭一水终于和文馨举行了婚礼。那次婚礼非常奢华,其规模和关注度,远远超过了当初在桃源山庄郭一水和度娘小姐的那次婚礼。”桥雄一郎似乎对婚礼当天的每个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让我极为难受的是,郭一水竟然又邀请我作为他们的证婚人!我站在台上,宣念着郭一水亲自写的证婚词,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我感到虚伪和恶心。那时,如果不是老婆婆暗中盯着我,我便已经忍不住将郭一水的真面目当中撕扯下来了!”

  我木然地听着桥雄一郎讲述着文馨和郭一水婚后的生活。我这个妹妹,依然和我一样,一个不折不扣地小傻甜,她竟然辞去了工作,安心做起了一名家庭主妇,精心照顾郭一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时的郭一水或因为年迈体衰的缘故,再没有精力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桥雄一郎说道:“这一年,文馨竟然有了身孕,怀上郭一水的孩子!”桥雄一郎看了一眼杨雪,说道,“那个孩子,自然便是雪儿你了!”

  杨雪哼了一声,很不乐意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终于通过《空心咒》的修炼,找到了破解一袂道长符咒,让邪灵重新发育的方法。我必须让邪灵从文馨的灵识里转移到我的灵识里,才能更好地控制它的生长!”桥雄一郎说道,“但是,在我和师父对这个邪灵的雏体进行转移时,却发现邪灵因为长期寄宿在文馨的身上,竟然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依赖。此刻,唯有让文馨死掉,才能让邪灵从她灵识里逃脱出来!”

  青卢禁不住叫道:“这么说,文馨是你们害死的吗?你这个东洋狗贼真是狠心,文馨明明怀有身孕,你们也下得了手吗?”

  赤霞道长对青卢说道:“小屁孩休要胡乱猜测,倘若文馨是怀孕时被他们杀害了,你面前的这位杨雪,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呢?”

  青卢尴尬地笑了笑。桥雄一郎说道:“果然还是赤霞道长明白事理。想我心底,如此深爱文馨,又岂能对她下此毒手呢?于是便对婆婆说,我此刻拥有的《空心咒》法能,还不足以让邪灵生长,不如等文馨将孩子生了,再动手也不迟。婆婆只能答应。就这样,杨雪这条命,才得以在文馨的体内保全下来。”

  杨雪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桥雄一郎冷笑道:“那是自然。你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了,日后便好好地与我相爱,报答我对你们母女的这份深情吧!”

  杨雪对桥雄一郎怒目而视,不再说话。

  桥雄一郎说道:“本来我计划等文馨生了孩子,再设法将邪灵从她灵识里取出来,能不伤她性命,便不伤她性命。但谁知,在杨雪出生的前几天,文馨却无意中发现了度娘小姐埋在任城老家樱树之下的一封遗书。”

  当时,在我得知郭一水与众多女学生有染之后,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在我自杀的前几天,我的确写过一封遗书,将郭一水这些年对我的种种欺骗与伤害全都写了下来。我特地将这封遗书和卢青寄给我的那封检举信带回了任城老家,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埋在了樱花树地下。

  我如此做的深意,原本是想在我死之后,将郭一水对我的欺骗和伤害永远埋藏在樱花树下,让我们两人的爱恨情仇,彻底一笔勾销。

  谁想,这个装着郭一水伤害我秘密的盒子,却被文馨无意中挖了出来。

  文馨当时计划,孩子出世之前,在樱花树前,给孩子种一棵小树苗,以示这个孩子是她和郭一水爱情的结晶,是我和郭一水爱情延续的见证。

  桥雄一郎黯然笑道:“这真是造化弄人。度娘小姐本想将郭一水的秘密永远地埋藏,不让文馨知晓,却又被文馨阴差阳错地挖出来,大白于天下。你们可以想象,文馨看到度娘小姐遗书和卢青那封检举信时的心情。”

  她那时的心情,每个人都可以想得到,却每个人都不敢想,不忍想。

  沉浸在悲愤、痛苦和羞愧中的文馨,已经无心再继续活下去。她做了一个决定,杀掉郭一水,为姐姐报仇,然后再自杀向姐姐谢罪。

  在文馨生下杨雪的第三天,郭一水将文馨接回了任城的老家。

  那天,老年得女的郭一水兴致很高,特地打开了一瓶他珍藏多年的樱花酒。

  文馨将砒霜放进郭一水的酒杯里。

  明媚的三月,阳光将这个陈旧的院子映照得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缸。

  一阵阵樱花雨在院子上空绚丽地飞舞着。飞落的花瓣,在郭一水的眼前一朵朵地落下,显得无比凄美。

  郭一水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喝下那杯溶解了砒霜的樱花酒。

  砒霜无味,樱花酒却更醇。

  郭一水很快感觉到从胃里传来的一阵剧痛,紧接着五脏六腑便像着了火一般。

  乌黑的血,带着他的体温,从他的七窍中喷流出来。那阵体内传来的剧痛不过持续了几秒钟。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越来越多的樱花落瓣在他的面前眼花缭乱地飘洒。

  很快,这些轻舞飞扬的花瓣,越来越虚幻,最后定格成了我的一张盈盈的笑脸。初见他时的那张干净、青涩而又充满柔情的笑靥。

  文馨站在郭一水的一米之处,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郭一水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初生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文馨默默地走进房间,她抱起裹在襁褓之中,白白胖胖的婴儿。婴儿立即停止了哭泣,睁着清澈黑亮的眼睛看着她,竟然对着她笑了。

  这一刻,文馨一定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满足感。

  等婴儿睡着,她便小心地将婴儿放进了摇篮里。

  她从房间里找到了一根白练,拿着它,朝着那棵樱花树一步步地走去。

  桥雄一郎的声音充满悲戚:“等我和婆婆赶到时,文馨已经吊死在樱花树上了。我忍着悲痛,将邪灵雏体从文馨飘散的灵识移植到了我的身上。”他用衣袖抹去脸上浑浊的泪水,对杨雪说,“后来,我便把你送给了一个家境殷实的杨姓朋友收养。为了让你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不再受你们父母这段孽缘的影响,我对这位朋友隐瞒了你的身世。只说你是我在半路捡到的一个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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