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昭棠笑了声,看着穆照照怂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几声,但她的鼻翼却无端酸涩起来。

“召国难道不是你的国吗?”昭棠两世都不解,穆卡纳西尚且愿意为了召国战死,就算穆涵夏国破前死了,她夫君也是为了召国大战过的,她们都未曾出卖召国,为什么穆照照却做的出手?

穆照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缩在墙角里抱着自己的手臂大笑起来,一会儿后她才看着昭棠嘶哑的道:“我的国?我的国?”她的眼睛红了起来,冲昭棠怒吼道,“十多年来,我做着皇室的提线木偶,丝毫不敢松懈!宠爱是你的,自由是穆卡纳西的,宁静是穆涵夏的,唯独我!唯独我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就背叛召国?背叛你的子民、亲人、血脉?”穆昭棠握紧了剑柄,强忍着要将剑刃刺向穆照照的冲动。

“全是拜你所赐。”穆照照面如死灰,含着泪道,“十岁那年,你一架成名,成了父皇掌心的宝,可原先父皇的宝贝是我!是你夺走了原本父皇给我的宠爱!”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因为这点事情……她就毁了召国!

昭棠咬着牙,猛地朝穆照照投掷出长剑,锋利的剑身映照着昭棠盛怒的模样,还有穆照照惊惶错愕的神情。

穆照照没想到穆昭棠有胆子杀自己的皇姐——她不想活了吗?

“殿下!”杨昭低喝一声,随即响起金属碰撞发出的“哐当”声,杨昭随手抽了一把普通的剑,将昭棠的剑撞开了。

只是宝剑和普通之剑差距甚大,宝剑虽然偏离的方向,但依然向着穆照照而去,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破了她脸上一道口子。

昭棠走近穆照照,冷眼俯视着她,穆照照吓得双目失神,浑身都在颤抖,低喃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召国长公主……别杀我……”

“现在你又知道你是召国长公主了?”昭棠听的心头火起,半蹲下掐着穆照照的下巴,厉声道,“你协助严睦图谋我召国的时候,你为何不曾想过你是召国长公主!”

穆照照怔怔然的听着,没有回应,昭棠又用了些力,咬着牙道:“你可知道……召国国破意味着什么?”

“和我什么关系?”穆照照突然笑了声,挣扎着要昭棠松开,但实力悬殊,昭棠若是不想放,捏的她下巴脱臼了,也不会放开。

穆照照也不挣扎了,冷漠的看着盛怒的昭棠道:“我要的,就是召国国破!什么九国之首……”

“我今日便杀了你!”昭棠猛地拔出剑,抵在穆照照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殿下!”杨昭走近昭棠,握住她拿剑的手,担忧的看着她,低声哄道,“皇后娘娘准备生了,此时见血,对小皇子不好。”

脑子被火气烧的有点懵的昭棠,闻言顿了顿,看向身侧的杨昭,他正温和的笑着,卸了昭棠手里抵着穆照照的剑,揽着昭棠站起来道:“怎么,觉得臣会骗您?”

昭棠回过神来,抿唇对他笑了下,疲惫的靠在杨昭身上,看了眼他握着的长虹剑,微微瞌上了双眸,低声道:“我们走吧。”

她怕自己晚一点离开,就忍不住将这把在某个时段,曾侵染过杨昭血液的御赐宝剑插进穆照照的胸口。

不能这样便宜她了。

穆昭棠闻着杨昭身上清浅的荼芜香味道,靠着他结实的臂膀,走在微凉的夜里,极力压住自己胸腔里翻涌着的仇恨,炯炯有神的双眼里坚毅而沉着:身败名裂,才是那些妄图迫害召国的人,最该有的下场!

两人互相倚靠,杨昭一路揽着昭棠,往凤梧宫走去,安安静静的,也未曾问昭棠为何突然勃然大怒,连御赐的长虹剑都拿出来了。

快到凤梧宫的时候,昭棠放缓脚步,低声对杨昭道:“无论别人怎么说,你要知道,我从未像对待你这般对待任何人了。”

说完,昭棠自己站好,抚平袖子上的折痕,往殿内走去。

只留下杨昭一人,独自愣神。

殿内此时混乱不堪,太后还未到,太子和皇帝焦急的来回踱步,来来回回的宫女们忙忙碌碌的,马黎姑姑想来是去里间帮忙了。

“多久了?”昭棠拉住太子,担忧的问。

太子叹了口气,皱眉道:“一个时辰左右,虽然不久,但看着她们端出来的血水,还有母后的痛呼声在侧,孤就……”

昭棠松了口气,想起前世皇后因为生产落下的病根,又忍不住提了口气:“太医来了吗?”

“进去好几个太医了。”皇帝插了句嘴,皱眉道,“没一个出来报个好消息!”

他们也没法子,只能等着。

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今日劳累了一日的昭棠已经开始坐着昏昏欲睡了,突闻里间传来痛呼声,混杂着姑姑们的安抚声,渐渐的,呼声低了下去,但是马黎姑姑却大声喊了起来:“参水呢?娘娘没力气了!”

刺耳的一声,吓得昭棠一骨碌站起来,偏头对白芷道:“去吩咐膳房,参水不能断……还有太医,怎么没个施针的太医在?”

皇帝握着拳头,往里间走了几步,被李内官连忙拦住:“陛下,切不可入产房啊!”

一片纷乱里,太后带着杨暮和一名男子走进来,夜色昏沉间,昭棠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没有细看。

“皇帝急什么,女子生产哪个不要一整夜一整夜的熬?”太后示意男子进去,一边道,“阚家送进来的大夫,施针很有一手,让他去看看。”

太子看那人进去了又问:“这人靠谱吗?出自何处?”

“阚家送来的,说是阚家姑娘病好了些,都是这位先生的功劳。”太后也不甚清楚,但是阚家一贯清流,来往之人也是能信的。

没一炷香的时间,里间的声音就平下去了,太子拉住进出的一个宫女问,宫女答道:“大夫给娘娘含了片什么,娘娘就不那么疼了,现在才开始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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