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是在担心今日堂上的一番交谈会有所外传。也许他更担心的是,宇文徵此时说出这件秘辛,究竟有何目的。

“宇文公子说,墨门主向你求药,不知求得是什么药?”终究是因为涉及到墨雪,誉尘很难那么沉着。

宇文徵达到了目的,从容盖上杯盖,放回矮几,瓷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在一堂沉默中格外突兀:“自然是以天音门门主之尊都无法寻到的灵药”

他低幽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忐忑不定。

誉尘从来朗若和风的面上第一次生出了些许愠怒:“宇文公子此番前来,不就是心有所求,那我看,你还是不要故弄玄虚了吧。”

宇文徵闻言抚掌赞叹道:“好好,不愧是心窍玲珑的誉尘公子”转而指节叩打桌面,发出愈加令人心慌的“笃笃”声:“那在下就不妨告诉公子,墨门主向我求的,是月桂泽兰。”

“月桂泽兰!”饶是誉尘如何冷静,此时也无法掩饰面上的激动。

简云苓知道这种灵花,传说中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驱百毒,入鬼门,只开在极寒极高的荒芜之地,而且千年只生一蒂,一蒂一花,且只盛开一个时辰,如果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无法及时采摘,它的枝叶便会瞬间枯萎,化为飞灰散在冰天雪地中。

誉尘反应似乎很合宇文徵的心意,他唇边弧度更深一分,淡淡道:“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将那药给他,因为誉尘公子你也看到了,在下如今这情况,说不定哪日,就会需要那药救命。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把它给你,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誉尘眯起狭长凤眸小心的打量着他。

其实他和简云苓心里都清楚,宇文徵的要求无外乎是那件事。

果然,就见宇文徵袍袖一挥,一张铺展的宣纸如白鹤展翅,落在誉尘手边,上面依稀看见墨笔描摹出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模样。他指着那张宣纸上的人像,略有无奈道:“在下的内人比较贪玩,前段时间在原国走丢了,我希望,公子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把内人找回来。那么,作为我们夫妻的恩人,公子所要之物,我自当双手奉上。”

誉尘的胸膛上下起伏,似有怒气压抑:“你是在威胁我?”

宇文徵泰然应对,道:“这公子可就说错了。你我皆有心系之人,当可明白,生离与死别,胜于剜心。只要公子帮了我,在下与内人不必生离,您与夫人,亦不须死别,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怎么会是威胁呢?”

誉尘好看的眉宇间似有黑气流动,道:“我若执意不应呢?”

宇文徵摊手无谓道:“本就是我上门来求公子,公子不应,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话锋一转,诡谲的深眸里波澜暗涌:“内人若找不回来,在下心情郁结,在这原国国境内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不止夫人的命公子救不回来,整个原国的百姓,还有因此可能面临战争之祸,我相信,以公子的慈悲心肠,定然不愿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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