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医院。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个道理牧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只是这个太过于长久，久到他都快忘记所有的事情。
牧原趴在病床上看着少女的苍白的侧颊，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凄凉还有疼痛，牧雨欣，他最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自杀，是牧倾城的错。
对，就是牧倾城的错。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牧雨欣的脸蛋，牧原轻声低喃，“雨欣，你一定要好起来，爸爸知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是的。
一定会。
在此之前，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变得更加不堪，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医院的长廊内一片寂静，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冷清。
谭怴业双手插在白色的大褂中，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眼前浮现之前的明媚的少女冷清而又苍白的脸颊，还有脖颈处的一道血迹。
那样的刺眼，却从来都没有认输，对于牧倾的做法，他是有些憎恶，但是也有些心疼。
不论牧倾做了什么，这六年来的那样的一个小姑娘受尽冷眼，被人嘲讽，从一个壮实的姑娘变成了瘦削的样子，这几年他也看在眼里，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之后，心底的原本一丝怜悯变成了狠厉。
雨欣也是那么的小，为什么牧倾城可以下得去手？
同样是姐妹，怎么心底却明显是两种色，一个鲜红跳跃的红色，一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的黑色。
而自然而然的在谭怴业的眼中，牧倾城就是那个黑心鬼。
哪怕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还是不相信的，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个父亲也会离开她，甚至是所有的人都离开她。
所以应该是牧倾城的错吧，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而且牧倾城的那些恶迹斑斑也是总人皆知。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没有理由去相信，更何况雨欣躺在这里六年，每天就只能用点滴来维持自己的生命，那瘦弱而苍白的面孔让人心疼。
“当当。”
“进来。”
里面传来轻轻地声音，抵着沧桑还有沙哑。
谭怴业轻轻地推开门，拿起病床上的灰色的风衣披在牧原的身上，声音温软，“伯伯，你休息一下吧，雨欣最近已经安稳多了，我爸已经请了外国医疗最好的雅安医生来做手术，一定会好的。”
“希望吧。”
牧原紧紧握住少女已经瘦了只剩下骨头的手指，低声低喃，头发间的黑发已经变得苍白，似乎这六年变得不只是年龄还有的更多的是心。
谭怴业站在牧原的身后，低头不语，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少女，全仍然不知道少女的另一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随而又静止了。
黑暗似乎在涌动着。
空气中带着几点星寒，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心理的缘故，似乎变得更冷了。
长宁别墅。
牧倾推开门，就是一片黑暗。
她知道婆婆应该没有回来，知道了自己的不堪的身世，谁都会有抵触，更何况还是在豪门。
她理解。
但是这个黑暗却让她莫名的感到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