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牧倾没有说话。

车上无声无息。

牧倾把目光放在窗外,脑海里冒出来的就是旁边男人干净的容颜,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只是普普通通想要给家人一个交代?

她不相信。

可能是当一个人经历了很多不以言喻的事情之后,就会胡思乱想,牧倾也许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但也可能不是。

火葬礼堂。

周围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礼堂内站着许多的人,拥挤在一起,交头接耳。

牧倾捧着白色的菊花站在子孙前面的一列,目光直视前方,神色微冷,看不清楚什么表情,唯有眼睛红肿看的出来是才哭过的模样,之后再也看不出她的悲伤。

爷爷的遗体放在菊花的中间,牧倾咬住下唇,指甲陷入肉中,她在告诉自己不能哭,爷爷说过,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她的笑容,哭,从来都不是对于爷爷最好的状态。

来来往往的人行过路,都碰着菊花直接放在了遗体上,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但大家都为了做做样子,很快就把遗体铺满,再也看不到那张熟悉而又冰冷的遗体之后,就有专门人员把遗体推进了仪器中。

牧倾看着遗体被掀开的一刹那,突然撇开目光直接转身出去,时钦城看着牧倾的背影,终究没有离开。

他说过她不能做的事情,他来做。

爷爷,阿城回来了,以后倾城就交给阿城吧。

一路安好!

牧倾趴在洗漱台上用凉水狠狠的冲了冲自己的面容,秋冬之际交换的时节,水才是最凉最伤手的流动液体。

很快,放在台子上的白皙的手指变得通红,随而又变得苍白无力。

牧倾抬眸看着洗手间镜台上的倒映着一个满脸泪痕的清瘦的女人,感觉那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更多的是一种陌生人。

这些年来,她似乎只是为了自己而忘却了对爷爷的关注,如果她能够把对于父母离异的伤痛多分散在爷爷的身上而不是摧残自己的身体,那么,爷爷会不会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

牧倾不清楚,但是她能够深刻的体会到镜中的人深沉的悔恨还有自责与愧疚感。

可是时间不可以倒流,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选择用寿命换去爷爷的多活几个年轮。

“噔噔噔。”

门外有些踩着高跟鞋的声音离洗手间越来越近,牧倾皱了一下眉头,擦了擦眼泪,快速的躲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厕所门间。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一副鬼样子还有脆弱的一面。

“以后,少说话多做事。我可没有教育过你现在的这一种嘴脸,让人厌恶。”一声娇艳而又冷厉的斥责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站在最见面隔间的牧倾微愣,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二伯之前娶的女人,爷爷之前不同意的婚事的主角大妈柳丽?

她这是在和谁讲话?

“妈,我知道了,不过您还是管一下牧娇吧,她老是和我作对,如果我要是把牧倾身旁的那个男人抓到手,您不是也就早一点脱离牧家了吗?”纤细而又透明矫揉造作的女音牧盈。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