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海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与帝书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定
  萧声简直是狂喜,毫不掩饰心中的激动,可下一刻他又黑下脸来。

  “这衣服怎么回事?他对你——”

  他咬了咬牙,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词,“他为什么脱衣服?”

  秦观月心情非常好,抱着那件衣服说,“来看我,毕竟我从来不会主动拒绝见他。”

  萧声脸上怒意消失了不少,他知道越闻天有多担心秦观月,不过……

  “看你为何要脱衣服?”

  “我说我睡不着,让他陪着我,记得临睡时抓着他的衣服,大概是他离开时不想吵醒我,就脱了吧。”

  秦观月说着低头抱着衣服笑了出来。

  萧声心情极其复杂,一方面因为秦观月越来越喜欢越闻天而觉得失落,一方面又因为秦观月因为越闻天这么开心而庆幸。

  相比起谢玉小四等人,他和秦观月才是相处最多的人,甚至超过了宫越。他也知道秦观月从来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子,她承受了很多普通人承受不了的东西。

  从前在钦天鉴是很安全,可她并不开心,如今是很危险,但她却很开心。

  他压下心头思绪,走到床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再喜欢,未成亲就不能宽衣解带,同床共枕,秦观月,你别忘了,你可是女子。”

  秦观月挑眉,“我才是大师兄,你教起我来了?”

  萧声岿然不动,依旧是十分严肃的样子。

  秦观月无奈,只好坦白,“没做什么,就抱着睡了下。”

  萧声脸板着,他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秦观月从小生活在钦天鉴,宫越那个老头子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有时间教她什么男女之防,红长老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也没那个教导的心思,导致秦观月一直都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

  “寻常女子这样的话,就得嫁给那个男人了,你要嫁给他吗?”萧声问。

  这句话莫名让秦观月想起了昨晚问越闻天的问题,她心头的喜悦忽然淡了许多。

  她翻身起来,披上外袍,“我好不容易能看见,你就开始跟我说教?”

  萧声蹙眉,“我没有。”

  从来都是她跟别人说教。

  “他身份不能暴露,经常来回你这里很容易被发现。”

  萧声蹙眉看着她,严肃道,“你不能心存一丝侥幸。”

  射余麟世子并不是一般的质子,而是天榜有名的人物,越闻天选择这个身份的确可以放开手脚,但却也带来了很大风险,宁昭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人物放松警惕,暗中监视质子府的人绝不会少。

  不过越闻天显然早有心理准备,除了天子祭那次展现过一次武功外,其余时间都很低调,甚至在外人眼中根本不怎么出质子府。

  不,还有帝师大典那次。

  秦观月抿紧唇,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宁昭也不曾找过她,她几乎忘了帝师大典上自己和越闻天过分亲近的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宁昭不可能没发现,又或者是在暗中观察。

  “我有分寸。”

  “他呢?”

  秦观月被问倒了,显然一天三趟翻墙并不是有分寸的举动。

  不过出于私心,秦观月含糊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口,“帮我把霜寒洲喊过来,我有事找他。”

  而城南的世子府里,越闻天其实也刚回去不久,正盯着手里的一支木簪发着呆,时不时还会突然笑两声。

  冷不丁门口响起一句,“回来了?”

  越闻天一惊,下意识收起木簪,抬头看到靠在门口,一脸揶揄的岑舞,有些尴尬。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打扰到你了?”

  岑舞走到他跟前坐下,看着他腼腆不自在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脸,“我的三少爷?”

  越闻天躲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不能再动手动脚了,会惹让人误会。”

  岑舞挑眉,“谁误会?秦观月?”

  她平时在外都是一副率性而为的模样,今天这副姿态显然是有话要说,越闻天脸色认真了些。

  “我要带她回雍州。”

  不是想,而是要,已然是表达了决心。

  岑舞哼笑,“你这是在通知我了?”

  越闻天垂眸,“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赞同。”

  “你才是我们的主子,何必要我同意?”

  “我该对雍州负责,也该对你们负责,更重要的是,你是仅剩的家人了。”

  岑舞心头一疼,看着他的脸色软了下来,“我不会插手你的事,但你要想好,秦观月不是什么普通女子,她身后有钦天鉴,还有皇帝,信任是一回事,她本身就会为雍州带来麻烦。”

  越闻天没说话,却也没什么神色变化,显然是早就想清楚了。

  岑舞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坚定,“我丑话放在前头,如果秦观月真的另有所图,那我一定会先下手,雍州数十万性命,不止是你一个人。”

  越闻天沉默片刻,忽然说,“她生辰那天,我将墨玉飞鱼送给了她。”

  岑舞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你疯了?!”

  “她跟你表情一样,然后还给我了,让我不要将这个东西给任何人。”

  “……”

  岑舞松了口气,背后一身冷汗,“所以你是故意试探她?”

  越闻天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不傻,雍州的数十万性命也容不得他犯傻。秦观月身上有太多谜团,他不得不谨慎,也不得不试探。

  可他很难受,他记得秦观月当时震惊的目光,那里面是有感动的。

  “我不想再跟她这样。”

  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不想跟她这样试探算计,我很难过……”

  岑舞看到了他眼里的纠结与难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情窦初开,正是恨不得掏心窝子对待心上人的时候,可她的少主却要在心上人面前虚与委蛇的试探算计,确实很难过。

  她轻轻叹息,伸手拍了拍越闻天的背,“你还小,没吃过情爱的苦,等你吃过了苦,你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情爱都是假的,不如一心搞权力。”

  “……”

  越闻天侧过头去,神色淡淡,“我只要她。”

  岑舞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玩笑似的地说了句,“你要真有本事把她带回雍州在己用,我自然欢迎,大羲的历任帝师都很厉害。有了她,我雍州也是如虎添翼。”

  可若是秦观月选择站在宁昭那边,那么就是雍州的敌人。

  越闻天摩挲掌心中的木簪,没有说话,心中却坚定无比。

  他一定会把秦观月带回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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