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姗姗是好姐妹,从小学到高中形影不离。

由于家乡遭遇水灾,九月开学后我俩便转到邻镇去读书。

校务主任很犯难,所有的寝室都住着人,新来的学生,必须另行安置。经过考虑,决定把我俩安排到实验楼四层一间空房子里。奇怪的是,他一再叮嘱我们上下楼必须坐电梯,“你们是女孩,为了安全,一定不要走楼梯,尤其是晚上……先在这里凑合,寝室楼一有空床,我就把你们安排过去。”

不过,我和珊珊还是挺满意,屋子面积挺大,更重要的是避免了与新室友搞关系的麻烦。美中不足的是唯一的窗子用砖堵上了大半,用纸糊得严严实实,合页也坏掉了。

床铺安置好,我们细细打扫一番,已是夜里十一点半。躺着没有睡意,就谈天说地瞎聊起来。

我正在评论新班级里男同学的相貌,姗姗突然说:“姐,我感觉好闷气,我去把窗子打开。”

“合页好像坏掉了,我使劲推都推不开,你试试吧。”

姗姗下床,走到窗前,双手一使劲窗子“吱呀”一声打开了。这妞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我暗自诧异。

这时,姗姗好像看到了什么,“呀”地惊叫起来。我忙问怎么了。

“外面好像掉下来什么东西,白色的!”

“会不会是谁晒在楼顶的衣服?”“衣服应该飘下去,刚才这个一闪就下去了。”“那,不会是花盆之类的吧?”“唔……花盆砸地上有响声,你听到了吗?”“没听到。”

正说着,我也瞥到窗外又有东西一闪而下,确实是白色的,安安静静,一点碎裂的声响都没有。我忽然记起楼下是围着冬青树的草坪,花盆掉上面不会有响声,说不定完好无损。姗姗同意我的看法,说:“反正睡不着,你陪我到小卖部买点零食吧,顺便把掉下的东西拿上来。”我点点头。

买东西回来,我们在楼下冬青树旁小道找了几圈,没发现什么东西。“管他呢,反正不是我们的,咱们上楼吧。”

走到电梯间,摁动按钮,电梯却像死在顶楼似的,纹丝不动。

“得,只能走楼梯了。”“别走楼梯,主任不是说……”“哈哈,你又不是美女,还怕劫色啊?”“我才不怕劫色,因为有你这个膀大腰粗的汉子在!”“哈哈,那就走吧。”

我是个急性子,几步便蹿到二楼,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昏黄的灯光洒满四周。回头看姗姗,她刚走到中间平台上。

“赶紧的,你老是慢腾腾!”我揶揄道。

忽然,我发现一道影子飘过姗姗的身边,眨眼间从我旁边掠过去,消失在上面黑漆漆的楼洞里。不但悄无声息,连一丝风都没有。

是我眼花了吗?

我和珊珊继续往上走。这时二楼楼洞的声控灯灭了,三楼灯光亮起。

犹豫了一会,我问姗姗:“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

“一道白影,飘过你我身边,往楼上去了。”

姗姗脸色忽然变了,声音也变得抖索:“我看到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你也看到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毛骨悚然,双腿发软,剩下的几级楼梯都没有气力迈上去。

这时,又一道白影飘过我身边,朝姗姗直扑过去,在她惊叫的刹那,它穿过姗姗的身体,消失在顶楼黑黢黢的楼道里。

姗姗晕倒了。

经过医院检查,姗姗没事,但死活不去学校了。我也不想回那个诡异的学校了,于是和她一起转了学,到县一中去了。

后来,从镇上老人口中,我听到这样一个传说。

大概十年前的一个秋夜,一个女生为情所伤,身着一袭白衣,精心妆饰之后,跑到实验楼顶层,纵身跳了下去。当时是半夜十二点,正是我和姗姗目击白影坠落的时间。

冤死的灵魂得不到超度,便会盘桓在死去的地点,一遍遍重复死亡瞬间的痛苦,无法解脱。从那时起,实验楼到了半夜十二点就有白影飘下,然后上楼,然后再跳,然后再上楼,一直重复,直到拂晓。

这就是那所学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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