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看宇文瑾,见她眼里只有鄙夷,并没有生气,周铭湛笑了笑,接口道:“原本以为给柳庄主解毒后就能对付毒尊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个德行,把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宇文瑾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五年前师父确实给柳叶山庄的庄主看过病,但看的什么病我记不太清了,师兄,你还能想起来当时柳庄主得的什么病吗?”

“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周铭湛摇了摇头,随后又想了想道:“不过,我记得他不是得病了,而是中毒了,当时师父还特意说了他中的毒有些奇怪,让我以后多加留意,所以我现在还有些印象。”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啊?”宇文瑾疑惑,按说师父知道她喜欢研究毒药,遇到这种比较奇怪的毒一般都会特意让她见识一下,她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铭湛看到宇文瑾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提醒道:“那时候你家里人都来幽谷看你了,你每天都跟他们待在一起,估计没太注意谷里发生了什么事。”

经他一提醒宇文瑾就想起来了,那是时候她的爹娘、哥哥姐姐们一起来看她,当时她已经在幽谷待了五年了,见他们来看她心里非常高兴,每天都和他们腻在一起。爹娘在幽谷里住了两天,便知道了她一直在谷里学医习武很少出谷,心里很心疼她,便带着她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出谷去千山城里住了几天,让她好好的玩了几天才送她回幽谷。她回去后就听师父说谷里这几天来了一个病人,那人是柳叶山庄的庄主,不过当时那个病人已经治好病走了,她又和家人玩的太开心了,就没太注意那人的情况。

想起来之后宇文瑾又想到一个问题,问周铭湛道:“师兄,师父那时候说柳庄主中的毒哪里奇怪了吗?还有,柳庄主是怎么中毒的你知道吗?”

周铭湛想了想道:“师父说他中的毒虽然毒性和制毒之法和当时江湖上已经有的一种毒药非常相似,但比那一种毒难缠,现在想想,那种毒应该跟你刚给他解去的这种毒类似。至于为什么中毒,我只知道那段时间柳叶山庄出了一件大事,导致山庄的两个少爷一个重伤,一个失踪,柳庄主的中毒好像也和那件事有关,但具体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柳叶山庄的动乱、柳吉和柳澈的一伤一失踪、柳庄主的中毒、还有柳庄主刚解去的这种毒……”宇文瑾一边说一边思考,随后豁然开朗道:“这些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五年前柳叶山庄发生的那件事!”

“嗯,把那件事弄清后柳叶山庄的情况应该就一清二楚了。”周铭湛点了点头道:“不过,庄里的人都对那件事很是忌讳,我们在庄里待了都有半个月了,也没听到一点关于那件事的消息,所以要想快点查清的话还是问问柳澈比较快。”

“我想也是。”宇文瑾点头道:“并且,就算不查那件事,我们也少不得要找一趟柳澈问问关于毒尊的事。”

周铭湛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要对付毒尊也不一定非得和柳家的人合作,柳澈若是不识相我们直接便动手抓些人问问也能问出毒尊的消息,也不必顾虑山庄了。”

宇文瑾笑道:“我知道,先看看柳澈的态度。”

即便已经决定了要和柳澈好好谈谈,宇文瑾和周铭湛也没有马上去找他,而是打算先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而经过几天的观察来看,有动作的却不是柳澈,而是柳庄主。

柳庄主解去身上的毒后身心舒畅,当天就办了一个宴会庆祝自己恢复健康,因为柳庄主早年丧妻,柳吉又没有娶亲,所以柳叶山庄正经的主子就柳庄主和柳吉,柳庄主为了让然会更热闹一些,让柳澄和柳庆也入了席,算是奖励他们请来宇文瑾几人给他解了毒。不过,宇文瑾三人因为和柳庄主算是闹翻了,并没有被邀请,三人也乐的清闲,自然也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但谁都没想到,头一天刚热热闹闹的庆祝完,第二天柳庄主便命柳澄为首的侍卫们合力拿下了柳庆,理由是柳庆是五年前给他下毒的凶手,而随着柳庆的被抓,山庄里的下人们也陆续因各种错误被除去,短短几天时间,山庄里的人被清除了将近一半,一时间庄里的下人们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就没命了,山庄里因此清静了不少。

看着庄里的变化,宇文瑾心情很好,因为以柳庄主的脑子肯定做不出这些事情来,而现在他做出了这些事自然是身后有人给他出谋划策,那个人除了柳澈外宇文瑾不作他想。

宇文瑾觉得是时候和柳澈好好谈谈了,便挑了一个晚上和周铭湛一起去了柳澈的院子,无影怕他们出什么意外,也跟着他们。但三人到柳澈的院子后却发现柳澈不在院里,不仅他不在,就连他那十五个暗卫也不在院子里。

三人当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无影是三人中盯着柳澈次数最多的人,连忙道:“柳澈晚上很少出院子,少有的几次晚上出去都是去了柳庄主的院子,这次可能也是。”三人便往柳庄主的院子而去。

靠近柳庄主的院子,宇文瑾便感觉到院子里有不下于三十人,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呼吸不稳,气息沉重,完全不像是习武之人,可是柳叶山庄是个江湖门派,庄里的人多少都会些武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不曾习武的人?

宇文瑾看了看周铭湛和无影,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小心的靠近柳庄主的院子,轻巧的翻到房顶上,掀开瓦片往屋里看去。

宇文瑾没进院子时就感觉到了院子里有至少三十个人,在院里却一个人都没看到,之前还在奇怪,这会往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下面的房间是宇文瑾曾经来过的正厅,厅里摆放着四桌酒菜,每个桌子旁边坐着八九个人,不对,应该说趴着八九个人。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似乎是中了软筋散一类的废去人功力的药,无力的趴在摆满酒菜的圆桌上,双目赤红的盯着坐于上座之人,像是恨不得杀了那个人一样。

宇文瑾随着他们是视线看过去,就见柳庄主安稳的坐在上首的座位上,他无视三十人的视线,低头看着他面前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的柳澄。

柳澄也中了药,他用剑死死的撑着自己的身体,仰头看着柳庄主愤恨道:“为什么?庄主为什么这么对我们兄弟?”

柳庄主冷笑一声道:“你竟然问老夫为什么,好,既然你不知道,那老夫来告诉你,让你知道个清楚明白!”

扬手指了指那些倒下的暗卫,又指了指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柳澄,柳庄主怒声道:“你身为侍卫统领,率领着庄里的全部侍卫还不满足,暗中养了这么多暗卫,让他们每天监视老夫,老夫倒是想问问你柳统领,你想干什么?想把这柳叶山庄变成你柳澄的山庄吗?我告诉你,你做梦!老夫决不会让你得逞!”

“监视?你就是这么看待日日夜夜保护着你的我的这些兄弟们的?”柳澄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庄主,愤怒的吼道:“他们不分昼夜的保护着你,你竟然当成是监视!他们有什么理由监视你?你说!”

柳庄主不屑的撇了柳澄一眼,嘲讽道:“他们是暗卫,监视我自然是听了他们主子的命令,至于他们主子为什么要让他们监视我,我怎么只掉?说不定是他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说不定?就因为一个说不定,你就要废了他们的一身武功,让他们成为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他们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保护着你,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下手毫不留情!”柳澄愤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但这平静也只是暂时的,过了一会儿,柳澄发出了一声哼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流泪,笑得疯狂,笑得喘不过气来才缓缓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我早该想到,像你这么一个仅仅因为嫉妒就要谋杀亲生儿子的畜生不如的东西,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枉我还念在一点生养之恩上护了你这么多年,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回来!我竟然还奢望你会有改好的一天,真是愚蠢至极!”

柳庄主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一脸震惊的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反应多来,猛地伸手拽起柳澄的衣领,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这些的?谁?你究竟是谁?说话!”

看着柳庄主这一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样子,柳澈反而不生气了,慢条斯理的微笑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不是已经听清楚了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至于是谁告诉我的,其实没人告诉我,因为我当初亲自体会了一次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里的感觉,那种感觉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又何需别人告诉我?怎么样,我尊敬的父亲,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如果说之前柳庄主心里还怀有一丝侥幸,那么当他听到“父亲”两个字时他心里的那一丝侥幸便一下子化为泡影,让他不得不面对柳澈说出的每一句话,随即像是碰到了烙铁一样一下子收回拽着柳澈领子的手,面色苍白的退后几步,知道撞到椅子上连忙扶住椅子把手才没让自己腿软到直接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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