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闻言,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入内殿,却并没有看到人影,心中正觉得奇怪,突然耳边劲风划过,连喊叫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颈后一痛,就被打翻在地了。

看着那昏死过去的太监,路南屏的心中砰砰直跳,却也来不及想其他,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当即脱了那太监服穿在身上,随后又将那太监搬到床榻之上,将其盖好,装成睡觉的模样,随后低了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千鲤殿。

见她脚步匆匆,连话都没有和他们说,那两个侍卫不由奇怪,这公公突然间这是怎么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倒像是要去赶集似的。

其中一人开口道:“真是奇怪,这公公什么事情这么焦急。”

另外一人阻止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别瞎打听,公公这么着急,定然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禀告,与你我无关。好好守着这门口就是,这里面的女子听说是陛下刚刚册封的妃子呢?”

“什么妃子,不过是个舞伶而已。”

“不要胡说,小心你的狗命,陛下金口玉言,听说昨日在那宴会之上当场宣布的,这陛下说过的事情哪里有反悔的余地?”

“这么说来,这小小的舞伶真是一夜变凤凰了?”

“……”

两人在热烈讨论的同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之中的路南屏早就已经逃走了。

一路狂奔,穿过那郁郁葱葱的草木,丝毫顾不得衣袍已经被那朝露染湿了,路南屏朝着那宫外而去。

有人的地方就尽量放慢脚步,不动声色,谨小慎微的应对过去,没人时候就一路狂奔。

整个人皇宫之中,西边宫门是离这里最近的,不过想要到达那里,必须要穿过延庆殿和安乐殿,而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安乐殿正是萧璃所在的地方。

但愿那位风流公子此时还没有起来,或者已经和龙放出门了。

一边想着,已经到了延庆殿中,不少宫人已经起来了,在收拾昨日宴会留下的桌案,其中一个年纪稍稍大些的大约是主事太监,见到路南屏过来,伸手一指道:“你,给洒家过来。”

路南屏见到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恭敬询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你是哪里的太监,瞧着面生的很。”

路南屏眉目一转,恭敬的将腰牌递到了那太监手中道:“奴才是林公公的干儿子,刚刚进宫,现在在沃龙殿当差,昨晚沃龙殿走了水,奉命出宫去寻些匠人进来。”

“这修建宫殿的事宜不是向来由司造处负责的吗?什么时候林公公也管起这个来了?!”

路南屏心道不好,当即继续扯谎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总之听说是皇上的意思,说是不过是熏了些墙面,就不必经过司造处了,也免去些麻烦。”

见到那太监心生疑惑,不由接着低声道:“其实陛下是想要尽快修好那沃龙殿,好让那新来的姑娘住进去!”

说到这里,那太监才一脸的恍然大悟,连忙将那腰牌还给路南屏道:“既然是陛下的事情,还不快些去办妥了。”

“奴才遵命,这就出宫去了。”

那太监挥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路南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脚步匆匆的从延庆殿中离开了。

猫着腰穿过那妆点恢弘的宫殿门口,总算是离开了延庆殿,原本想着直接从安乐殿离开的路南屏突然改变了主意,若是不小心遇到萧璃的话,岂不是自己自投罗网?何况先前自己还那般的陷害了他。

想到这里,路南屏决定从安乐殿旁边的偏殿穿过去,虽然稍稍绕远了些,却比先前要安全许多。

于是,路南屏调转了方向,匆匆朝着那偏殿而去。

天色越发的暗了下来,秋风瑟瑟,倒是让人愈发寒凉,耳边那呼啸的风声显示着很快,就要有一场大雨降临。

风力越发的大了起来,路南屏的衣袍都被吹的猎猎作响,路南屏心中暗道,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看来老天都在帮她!

路南屏只顾着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面容阴冷的男子。

一下子就撞在了那人结实的胸膛之上,倒是让路南屏有些头昏眼花。

“对不起,对不起……”

路南屏连连道歉,也来不及看来人是谁,继续猫腰前进,此时的风力强劲,不弯下腰来,根本就无法前行。

“你准备去哪里?南屏?”

危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路南屏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横腰抱起了,吃惊的抬头,正对上萧璃那双漂亮的眼睛。

“是你?!”

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耀着愤怒的光芒,萧璃压抑了多时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路南屏眼底划过一丝愧疚之色,昨日的事情确实是她的不是,但是好在一切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她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当即冷了眼眸,“萧璃公子,你可以将我放下了吧?我还急着出宫!”

“想要出宫,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萧璃掷地有声,语气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真是该死!为何这个女人这般的若无其事,难道她不应该主动向自己解释进宫的原因吗?

还是说就为了那什么龙鳞草?!

萧璃一边说着,直接抱着路南屏转身朝着安乐殿而去。

来不及观赏安乐殿中的华丽精致,路南屏只想着这人到底想要将自己如何,若是再不离开的话,哪里还有机会离开?

“公子,你放开我!”

“放开?!”萧璃唇边浅笑,怎么看怎么性感,“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是本公子该问你的才对吧?你装作舞伶来到宫中,还为皇上大跳艳舞,你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想要那什么该死的龙鳞草么?”

路南屏沉默不语,心中却暗自佩服这个男人的直觉高明,他说的没错,若只是为了那龙鳞草,她又何必如此的牺牲呢?

拿到龙鳞草,以后就不惧药物威胁,萧子怿身边有个悦贵妃,她如此精通药物,她不早作防备,如何能逆袭成功呢!

但是不管自己目的如何,她都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当即眉目清冷,毫无畏惧的看着萧璃,“是与不是,和萧璃公子你何干?!”

“你?!”

萧璃气急,难道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看出来吗?他的一片真心?!

路南屏眼神骄傲,冷漠而无情,“我如何?!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我与萧璃公子,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萧璃几欲吐血,与他没关系?

在洛西国,她是他的皇后!她怀过他的孩子!她刺伤过他!他们互相爱过又纠缠过!怎么能叫没有关系!

就算撇开在宫中被药物操控不是她本性的前提,那么在璃城,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总算是有关系的吧!

她竟然可以如此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好!很好!

一把伸手扼住路南屏的下颚,眼底的狂怒如同烈火般的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逼迫路南屏的视线与他对视,一张薄唇慢慢靠近,邪魅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路南屏不由自主的想要转开头去。

“本公子很快就会让你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入了内殿,纵然是早已经心中有数的路南屏,在看到面前景色之时还是微微一顿。

眼前的安乐殿金碧辉煌,恐怕可以算是宫中最为奢华的宫殿了,那白玉铺就的地面,与那秦腰瓦片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的耀眼,一路拾阶而上,就连那两边的扶手,都选用了上等的金丝楠木,更不用说那殿门口的兩株血色珊瑚,晶莹剔透,华贵无比。

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迎上前来,见到萧璃一脸的怒色,什么都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扫了路南屏一眼,“主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萧璃略略颔首,却意外的说了一句,“有劳姨娘。”

路南屏也不由看了那女子一眼,没想到在锦南宫中也有萧璃的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是此时她也顾不得想这些了,知道挣扎无用,路南屏干脆放弃,脑海之中想着别的逃离计策。

萧璃很快将其放在了殿中软榻之上,那镶嵌着无数明珠的软榻之上,早就被铺上了一张精致而华丽的软毯,虽然不知道是何物制成,坐上去却柔软而不燥热。

路南屏心下感慨,看来这萧璃在锦南宫中的地位还真是微妙,不知这龙昊为何对他如此的忌惮。

她搜索过这个躯体的所有关于这个萧璃的记忆,但是任由她如何回忆,都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物,竟然毫无记忆。

真是奇怪。

萧璃上下打量了一下路南屏,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太监衣服,冷声命令道:“把这给本公子脱了!”

“我为何要听你的?!”

路南屏眼神执拗,她还要靠着这一身衣服逃出宫去,又如何能够听从这萧璃的安排呢?

萧璃眼神危险,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也好!本公子不介意自己动手。”

当即三两下就扒了路南屏身上的那套太监服,直接扔到了地上,而那晴娘也悄然而出,将那衣服拿了出去,顺便还带来一套规矩的宫装,意味深长的重新看了路南屏一眼,随后才走了出去。

只穿着亵衣的路南屏是又羞又愤,却又拿萧璃没有办法,她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越发感觉身边没有任何防身技能还真是很是危险,她的那些打得盘龙山山贼毫无还手之力的绳鞭手法,在萧璃面前,完全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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