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秦荻脸上的红霞还未退去，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她的心中就涌上了一股难言的愧疚感，“我这两天就出院了，您身子不好，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等我出院就去看您啊。”
“我有点不放心你。”林献的目光掠过她的手指，女子的手指一般都是柔弱无骨，漂亮纤长，秦荻的手也是这样，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好看的紧，“你这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些，事实上，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就特意去了吴尘那里问了个清清楚楚。
他在国外的时候，得知秦荻跟苏序珩有个孩子，他的心中不由就一个咯噔，瞬间就有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当年，他去求苏序珩，想让他去救秦荻，代价就是整个林氏，但当时苏序珩拒绝了。
那现在是为何？
秦荻笑得温软，知道外公是在担心她，这些年，极少有人这样毫无目的关心她，“我的腿不会有事，很快就能出院了。”
林献张了张口，又停住，秦荻受苦的时候，他没能帮上忙，现在说这些话，又怕惹恼了她，终是叹了口气，正要岔开话题，却听秦荻淡淡的开了口，“外公可是在担心我会被骗？”
林献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秦荻始终笑着，“外公似乎对苏序珩，很有意见。”
从林献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尽管表现的不明显，但有几次，老爷子看向苏序珩的目光里，皆是防备。
林献点点头，“的确有意见，我外甥女，就这样被他骗走了，怎么会没意见？”
五年前，他用整个林家做筹码，请他救救你，可他拒绝了，这些话在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又给咽了下去。
秦荻一顿，看着老爷子严肃的模样，最不济，也得说一些苏序珩的花边新闻吧，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句。
不等她说话，老爷子又淡淡的开口，但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恨意，“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爹，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听说，秦初把人接回去了。”秦荻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再说一个陌生人。
林献冷冷一哼，那个秦初完全就是个混账东西，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偏偏秦海羡那个畜生还包庇她，不仅害死他的女儿，还搭进去了一个秦荻。
“外公，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荻还是没忍住，秦海羡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十分的隐蔽，几年过去了，很难找到痕迹。
林献晦涩的看了秦荻一眼，到底，眼前这个孩子，倒是跟林婉性子一般，否则，当初林婉也不会有那样的遗嘱。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林献笑了笑，并不打算说那些陈年往事，秦荻已经够苦了，不需要知道那些，“你喜欢苏序珩吗？”
若是不喜欢，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想办法把秦荻带走。
“喜欢。”秦荻笑了一下，“外公不用担心，他很好。”
林献看着笑容里都是甜蜜的秦荻，心中那口气一松，疲态尽显，“是你喜欢的就好，是你喜欢的就好。”
秦荻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林献这模样明显是有话要对她说，她隐隐猜到是秦海羡当年做的那些肮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
老人又跟她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秦荻想下来送他，却被他拦住，“你乱动什么，躺回去。”
秦荻讪讪的躺回去，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出去，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老人一出病房门，便看到苏序珩就站在不远处，他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苏序珩迎面走来，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神色绝对算得上恭敬。
“出去喝杯咖啡？”林献微微仰头，目光沉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也不想猜，他只想知道，秦荻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苏序珩点头，伸手扶着他，林献顿了顿，神色复杂的跟着他往外走。
茶馆内。
“这附近没有咖啡厅，您就将就一下。”苏序珩让人送过来一壶茶，轻声说道。
林献看了一眼苏序珩，并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茶，而是冷声问道，“苏总，你接近秦荻，是为什么？”
苏序珩微微一顿，“老先生以为，我接近秦荻是为什么？”
林献一顿，原本浑浊的目光立刻就变得犀利，“苏序珩，我不管你因为什么，我不会再让人伤害秦荻。”
五年前，他没有护住她，五年后，他一定能护得住。
“老先生，我不会对秦荻做什么。”苏序珩脸上竟染了些许的笑意，老先生是真的对秦荻好，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去求他救救秦荻，那个时候，林家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林献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我跟秦荻已经打算结婚了。”苏序珩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很坦荡的接受林献审视的目光。
看到秦荻手上的戒指，林献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他没想到苏序珩回答的这样干脆。
沉默了一会儿，林献才端起跟前那杯茶，轻轻的啜了一口，苏序珩突然松了口气，老先生这举动，说明已经承认他了。
“是因为苏星辰？”林献看着杯中的茶水，因为上了年纪，手就有些发抖，茶杯里的水，因着抖动洒了一些出来。
“不是。”苏序珩回答的依旧干脆，“我不会辜负秦荻，我比老先生更想护着秦荻。”
林献猛的抬头看他，苏序珩的神色里都是郑重，完全没有敷衍与不耐，他突然想到，秦荻说的话，他很好。
此时病房里，秦荻正在跟小姑娘咬耳朵。
“妈咪，”苏星辰在苏序珩的眼中，“爹地藏了私房钱，我知道在哪里。”
“私房钱？”秦荻挑了挑眉，很想告诉小姑娘，即便你爹地不藏私房钱，也没人管他的钱，“你这丫头，没事盯着你爹地的私房钱干什么？”
“薛医生说，男人是不可以藏私房钱的，有了私房钱就会变坏。”苏星辰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薛医生说的对。妈咪，一定不能让爹地有私房钱。”
秦荻嘴角一抽，就顺着她的话问道，“薛医生还跟你说什么了？”
这薛晋霆也不像是很闲的样子啊，他跟阿姜之间的误会都讲清楚了？
“薛医生还是说，女孩子就得宠着。”苏星辰想着当时薛晋霆说这话的表情，还有自家师父非常认同的模样，“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的。”
“……”秦荻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这特么一天天的教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