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比强行做药流还要疼。
耳边尽是一个男人空灵般的呼唤声。
“沈曼！沈曼你醒醒！”
“沈曼！你千万别睡！”
我缓缓睁开眼睛，白炽光晃得我眼珠子难受。
我看着天花板正在动，这是在天堂了？
“沈曼你醒了！”
我咳嗽了两声，虚弱的咒骂道：“别他妈晃我了，再晃老娘要吐了！”
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就见叶山禾正推着我往手术室里进。
昔日里，那双淡薄的眸子，此时蓄满了担忧。
眉头蹙的不禁想让人抚平。
他这眼神，也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闭了下眼，想笑却没力气笑：“我没死啊。”
“去手术，我等你。”叶山禾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让我不禁看向他。
简短的六字不知怎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头更疼了，耳朵也嗡嗡的响。
我被推进手术室，被迫和他松开手，温度在我手掌上渐渐消散。
心中忽然好想被掏空了似的。
而我心里竟然窃喜，叶山禾他竟然陪着我。
我颅骨受伤，需要开颅，开颅就得全麻。
人生中第一次开瓢，居然是他妈败前夫所赐。
听医生说全麻风险很大，还得签下协议书，死了医院不负责。
我闭上眼睛祈祷，爱怎么开瓢就怎么开，别让我毁容就成。
等我做完手术推出来，照着镜子看的时候，我快要崩溃了。
前面的头发都给剃了包上一层带血的纱布，跟谢顶有什么区别？
叶山禾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疼惜的看着我，问我疼不疼。
我闭上眼：“别看我，我现在很丑！”
他惩罚的咬了一下我得手指，冷冷的说：“命保住不错了，你还有时间担心这个？”
随之而来的是蚀骨的疼，麻醉药效失效后，我真的忍不住了，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而这一晚上，叶山禾一直不停的安慰我，“别哭，千万别哭，等你出院了，我去弄死那个畜生。”
我边哭边抽噎：“弄死多便宜他！”
叶山禾笑着看我：“好，等你出院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哭。
觉得我此生最难看的哭相都给他看了个遍。
大概将近凌晨，我哭的没了力气，才勉强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
脑袋没那么疼了。
但一动还是极其的疼。
叶山禾就趴在床边，闭眼安静的睡着。
我吃力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就睁开了眼。
眼中满是血丝，想必他看守了我一个晚上都没睡。
“你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啊。”
叶山禾急忙问我。
我摇摇头刚想说不难受，却忘了脑袋没好，没忍住疼出了声来。
“我去帮你叫医生！”他蹭的站起来就要走。
我连忙拉住他，很想说你别去我需要你。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我说：“我……我想上厕所……”
这一开口，嗓子哑的像个乌鸦。
叶山禾心疼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将我横腰抱起。
我坐在马桶上，两只脚无处安放的叠在一块，脸有点红：“你……你出去。”
他乖顺的出了去，轻掩上了门。
上完厕所，他又将我抱上床。
欲要将我推开，我死死的搂着他说什么也不放。
眼泪流成了河，抵死不肯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