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娆：“说什么？”
“随便。”宁夜城道。
林娆眼神闪了闪：“以前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
宁夜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回过神笑了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问问。”林娆道。
宁夜城看着她，目光有些悠远，摇了摇头道：“你那时候不是很难看，而是根本没法看。”
那时候林娆的脸和身体已经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事实上那种情况的烧伤，她能挺过来，本身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是吗，那时候我一定很可怕。”
林娆讪讪地道。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其实她都要求过照镜子看看自己，因为那段时间浑身的痛已经让她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后来就看不到你了。”宁夜城顿了顿，道：“因为你被纱布裹起来了，一层层的，像个木乃伊似的，看不到你长什么样。”
“呵……”
林娆莫名觉得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声。
他们第一次谈论起她出事后的事，没有尴尬和避讳，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聊一件很平常的事。
“宁夜城，谢谢你。”
林娆忽然认真地看着他道。
“嗯？”宁夜城眉头微挑。
林娆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谢谢你为了我的这一切，我也很感谢你找人帮我整容，没有让我看起来像个鬼一样，谢谢你让我重生。”
虽然现在她换了一张脸，可是总比那张被火烧过的脸好，不是么？
宁夜城眼神闪了闪，垂眸道：“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不恨我对你做的事情吗？”
林娆笑了下：“很难说恨不恨，我是怪你让我失忆了五年，可也是你救了我，相比较起来好像还是救命之恩比较重，所以……那些事情就算了吧，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别再纠结了。”
她清澈的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她，干净的另宁夜城自卑。
她的眼睛在说：因为你救过我，所以就算你伤害过我，我也可以原谅你。
相比之下他的私心，显得多么龌鹾不堪。
他根本配不上这么干净的她。
“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是打算给我发好人卡，劝我放弃你？”宁夜城注视着她道。
林娆愣了下，有些惊奇地道：“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天而已。”
这几天她已经不在他面前提起关于他们感情的事，宁夜城不是感受不到林娆的避讳，她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担心她说的话会让他不开心，所以才不说。
“夏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夜城注视着她道。
“嗯，你说吧。”林娆点了点头。
宁夜城看着他：“你和厉寒霆在一起开心吗？”
林娆一怔，笑了笑，道：“也不是每天都开心，有的时候也会吵架、闹矛盾，但是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也许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吧，那个人未必是最好的，但是却是你最喜欢的。”
未必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喜欢的，就算有更多更好的，也不想要。
他对厉寒霆，就像他对她，如出一辙。
纵然他救过她的命，可是她看他的眼神中只有感激，没有爱情。
宁夜城闭了闭眼，“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嗯？什么我的事情？”林娆有些疑惑地道。
宁夜城笑着看着她：“你别瞒着我了，厉寒霆这段时间不是在准备婚礼么，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忙吧，这几天不是总有人给你打电话么，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就不用操心我了。”
没想到他都知道，林娆怔了怔，摆了摆手：“没事，反正也不着急……”
“你不着急，但是厉寒霆着急，我可不想他跑到我这里来发疯，这样太影响我养病了，你不用担心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配合医生治疗。”
宁夜城看着她道。
造型师那边的确已经催了好几次，但是林娆还是放心不下：“可是你……”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再说那个莱恩医生听你们的又不听我的，你可以随时向他问我的情况。”
宁夜城道。
林娆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好。”
宁夜城点了点头。
林娆便没再说什么，抬脚朝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脚步忽然停下，转过头看着他道：“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要是尼克说你又拒绝治疗，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宁夜城笑出声：“好。”
林娆看了看他，转身离开了。
宁夜城看着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淡下来，眸底一片死寂。
“主人。”季素很快从外面走进来，皱着眉表情有些凝重：“小姐走了，她……”
“是我让他走的。”宁夜城淡淡地道。
“什么？”季素有些错愕：“为什么？小姐她好不容易才来陪您，您为什么要赶她走。”
“因为她不可能陪我一辈子。”宁夜城淡淡地道：“她和厉寒霆的婚礼就快要举行了，如果现在她不去筹备婚礼上的事，到时候说不定会闹笑话。”
季素诧异地道：“您让她去筹备婚礼？”
“不然呢？难道我要用我的病要挟她，让她天天守着我，别和厉寒霆结婚？我能要挟她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一年？”宁夜城摇了摇头：“我可能要挟她一辈子，更不可能拥有她，我放弃了，既然厉寒霆是她选择在一起的人，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她是开心的。”
“主人……”季素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有件事情要让你去做。”宁夜城道。
季素立刻恭敬地低下头：“请主人吩咐。”
“帮我立一份遗嘱，N.Y所有的资产都给尧尧，我在花旗的四号保险柜里的东西你去取出来分给大家……”
“主人！”季素立刻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别打断我，季素，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宁夜城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