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会扭到脚呢,我打了半天的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我的心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现在的心情,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小姑娘,我先帮你绑绷带,如果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医生说。
我点点头,阮玲在电话里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问了我所在的医院。
这家医院是离会所最近的医院,阮玲很快就赶到了。
我没来得及收拾眼底通红的一片狼狈,她刚一进急诊室就把我哭过的眼睛看在眼里。
“伤的严不严重?怎么搞的”她摇头叹了口气走过来。
我低头说没事却不自觉的看向了被我放在手边的那张名片。
阮玲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刚才该不会是去追他了吧?!”她提高声音问道。
我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她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是——该说你什么好。”
“那个人该不会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走了吧?”
“他让司机送我回去。”
“司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个问题再纠结下去并没有用,我抬起头问她“玲玲,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对方的项目经理是他吗?”
她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知道啊否则怎么会让你过来。”
我抿着嘴唇没说话,知道她说先送我回家。
他确实让司机等在急诊室的门口,阮玲三言两语的打发了,人家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阮玲叫回来。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司机诧异的看着她。
“你帮我把我朋友扶过去。”阮玲说。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自然也不敢麻烦她。万一她也扭了脚,我们今天就热闹了。
“对不起啊今天本来是过来帮你的忙的,没想到没帮上忙,反而给你添乱了。”
虽然她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由于我的原因,导致今天合同根本没办法继续谈下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说的什么话。”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兀自发动了引擎。
我拉过安全带系好,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那张名片。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或者我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我颓然开口。
阮玲沉默着没有作声。
我闭上眼睛也没再开口。只是刚一闭上眼,他的脸就不期出现在脑海。
环紧手臂的时候仿佛衣服上还存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车子在公寓门口稳稳停下。
我缓缓睁开眼,罩着阳光的院子和公寓出现在眼前。
“我们到了。”阮玲轻声说道,“你先等一下,我扶你下去。”
我打开车门,她刚好绕到我这边,扶住我的手,“小心一点。”
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把脚架在茶几上。阮玲去冰箱里翻了点冰块儿出来用毛巾包着给我冰敷脚踝。
“我自己来就好。”我接过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脚踝。
大头和东东不知道在哪儿趴着来着,这会都跳过来,软乎乎的趴在我的腿边。
“玲玲,我今天是不是太怂了?”我开口问她。
“嗯?什么?”她托着下巴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当时就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管他说些什么,管他要不要推开我,只管厚着脸皮的死死抱住他就好。
可是我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啊。”我喃喃道。
“想见他还不容易!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阮玲淡淡道。
她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过你真的确定那个人是东少吗?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啊?”
我心里狠狠一沉,“我——”
是啊,他为什么会
我注意观察过他的眼神,那种疏离和陌生感是装不出来的。
“我也感觉那个方隽和东少实在是太像了,不过仔细看起来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她顿了顿,“会不会是我们真的认错了人”
“不会的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他们的动作,表情,每一个神态都相似到极点。
“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可能啊。”她说。
“可是——”
“要不然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吗?一年之前东少的葬礼我们都在场,他怎么会”
“一年前的那个只是一个荒唐的葬礼而已,你,我包括安少在内,有谁真的见过东少的尸体吗!”我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死了这件事情。
“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在那场大火里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他这个人,命硬的很的。
“小颖!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无奈的晃了晃我的肩膀,“这一年以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玲玲,我真的很清醒!那个人他就是东少没错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哽咽着说道。
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我都可能认错,可是唯独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轮廓,他扯领带的动作这些都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模仿的来的。
“那你怎么解释他不认识你?”她看着我直直的问道。
“他或许有什么苦衷他可能是有原因的啊!”我手足无措的说。
“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好不好?你觉得他今天的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
“可是——”
“可是什么,呵,你该不会是想说他是失忆了吧?”
“失,失忆?!”我脑子猛地一顿。
阮玲的表情也在和我目光交汇的瞬间变了变。
她眼里刚才升腾起来的无奈和生气渐渐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世界上不会真的有失忆这码事儿吧?”她磕磕绊绊的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用手掌掩住额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
“要不这样,我们先查一下这个方隽的背景?”她说。
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我只好点头同意。
阮玲公司还有事,再助理催过几次之后不得已赶回去了。
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便愈加茫然无助。
这样的重逢让我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连续的铃声把我飘远的思绪拉扯回来,是曲扬打来的电话。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几经掩饰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阮玲姐说你脚扭了?”他问。
这个阮玲嘴巴怎么这么快。
“唔,额,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我淡淡道。
“怎么搞的,你的脚本来就有旧伤,怎么自己不知道小心一点。”他责备的说。
“没关系啦,医生已经帮我打了绷带,我也已经冰敷过了。”我打着哈哈。
“好了,还没吃饭吧,我下了班就过去。”
“好。”我没有逞强,这次确实伤的比以前严重一些,刚才从院子里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
曲扬来之前我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今天这件事告诉他。
怀里的猫来回在我手臂上蹭着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我把客厅里的温度调低了一些,却突然想起了总是喜欢赖在他怀里睡觉的自己。
晚一点的时候曲扬到了,我从沙发上好不容易站起来跳到门口去给他开门。
“不是给过你钥匙来着?”
“我走的时候放你床头了你没看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拎回到沙发上好好坐着。
“是吗?”我努力想了想,没太在意。
“晚上想吃点什么?”他问。
“随便什么都好啦。都这个样子了,不挑食。”我笑笑说。
他倒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做了两碗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的面。
真是我亲弟弟。就这么对我?
我扁扁嘴,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心有点累。
“对了,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我一边吃面一边问他。
“房子?哦,先不找了。”他说。
“嗯?你不是说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不方便吗,怎么突然不找了?”我疑惑的问。
“于小然哪儿不是空着吗,他那里里公司又近,我索性就过去住一阵子。熬过了这一阵子再说找房子的事儿吧。”他说。
“这样啊,那也好,他那边确实蛮方便。只是他经常找那些朋友去家里玩,会不会很吵啊?”
“还好啊,他最近在准备职业赛车手的测试,挺忙的。”他说。
“他要去参加职业赛车手的考试啊?”我惊诧的问。
曲扬点点头,说于小然大概是认真的想当一个职业赛车手。
于小然以前经常在参加地下赛车,也赌车,我之前一直当说着玩儿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这样也好啦,你们两个人都大大咧咧的,平时互相照应一下也好。”我淡淡说。
于小然的父亲是本市的高干,商圈里的是他自然盯的比较紧。说不准东少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吃过饭曲扬又拿着冰块和毛巾帮我冰敷了一会,唠唠叨叨的嘱咐了半天,我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就抢过毛巾把他赶了回去。